“冬天是這樣的啦。話說,你應該不會做出帶着傷口随便碰水的蠢事吧?”
“……做出那種事的難道不是你嗎?”我想起星漿體事件的時候他帶着傷口潑水的事情,小聲說。
“喂!你是不是在說我壞話?”五條悟的聲調一下子提高,顯然是聽到了。
我隻好趕緊轉移話題。“東京那邊天氣怎麼樣?天晴朗嗎?京都這邊有一些雲。不過,天空還是很漂亮。”
“東京這邊天很晴哦~月亮很美。”他的尾音帶着點俏皮,好像剛剛并沒有生氣。
“嗯……”我捂着鼻子打了個噴嚏。畢竟現在是冬天,我沒穿外套,一直站在陽台上還是有點太冷了。
“你在很冷的地方?要多穿衣服吧?感冒了可是超——麻煩。”五條悟的語氣裡帶着隐隐的關切。
我點點頭,打算快點結束話題。“嗯,我知道。最近你有時間嗎?以個人身份來盤星教看看怎麼樣?”
“好啊。”他立刻就同意了,這反而讓我松了一口氣。
“傑和硝子也可以一起來嗎?”
“不可以,隻有你一人。而且到時候,你要服從安排,這并不是什麼觀光會。”
“好啊。”他依舊答應得飛快。
“還有一個問題。”我猶豫着開口。
“嗯。”
我想要開口,卻一時猶豫了。從前我什麼都沒有和他們說,自己撐着,也就那麼過去了,可是現在,怎麼一點點事情,都能将我擠壓得變形,以至于開口呢?
“不,沒有什麼。”我搖搖頭。
“诶——好吧。那我什麼時候去?”
“取決于你的時間。”
“我什麼時間都可以啦!明天怎麼樣?就明天吧!”五條悟興奮地說着,我的眼前幾乎能夠浮現出他躍躍欲試的臉。
“好,那就明天。”雖然知道對面看不到,可我還是笑着點點頭。
“我可以給你帶草莓可麗餅嗎?”他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變得很雀躍,讓我也忍不住微微笑了。
“雖然我也很想吃,但是,到時候我們可能并不會見到,所以你替我享用就好。”
“為什麼?”他的聲音又低下去。
“因為你是以一名普通咒術師的個人身份來的,而不是以我的朋友的身份來的。”
“啊,好吧,有道理。”
“總之,明天會有相關的人員和你聯絡的。”
“OK~”
“那麼,再見。”我微笑着看着天空中的月亮。
“好啊,再見咯~”
合上手機,走回客廳,我的臉上還是帶着笑容。
“簡直和個傻子一樣。”伏黑甚爾小聲嘟囔着,把空掉的啤酒罐一下子捏扁,狠狠扔進垃圾桶,然後躺倒在沙發上。
我拿起啤酒遞給他,也倚在沙發上,然後朝他伸出手。結果他打開啤酒的易拉罐,沒有遞給我,反而自己喝了一口。
我拍他胳膊一下。
于是他又開了一罐可樂遞給我。
“有可能吧,确實很傻。不過他是我很重要的朋友,而且我已經答應他了,所以不能食言。”我像貓一樣用臉蹭了一下他的胳膊。
他低下頭看着我,看了一會兒又移開目光,冷笑一聲,懶洋洋地說:“……因為你就是這種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家夥,所以才會一直哭泣吧。”
說完,他又喝了一口啤酒。
“為什麼?為什麼甚爾你要用這麼嚴厲的話說我?甚爾你太不溫柔了,我好難過。”我有點委屈地看着他。
他歎了一口氣。“星漿體同化的時候,即使你是為了他好,不也是差點被他殺掉?”
我有些驚訝地坐起來看着他。“那時候甚爾還在看嗎?”
我還以為他直接走了呢。
“是啊,我在看。在拉開安全距離之後我就停下來了,單純隻是為了好奇。”
“我在看他到底會怎麼做,結果不出我的意料,他差點把你殺了。”他的笑容有些戲谑,似乎真的為此感到愉悅。
“不是的,他不會殺了我的。他那麼做隻那是因為……我沒有提前告知他。”我有些心虛,低着頭不敢和伏黑甚爾對視。
伏黑甚爾冷笑一聲,随後毫不留情地開口。“死心吧。就算你提前告知他也不會有什麼改變的。就像現在,你就算告訴他你殺人是有理由的,他也「絕對」不會理解你。”
我默默地靠在他身邊,聽着他的話,心裡有些委屈,覺得自己眼睛酸酸的,眼淚馬上就要流下來了。
“那我要怎麼辦?反悔嗎?”我輕輕地說。
他歎了口氣,把啤酒一飲而盡,然後從沙發上離開去了卧室,留下了一句像在安撫我,卻更令我傷心的話。“随便你怎麼做都好,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