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過我?”伏黑甚爾打斷我,給我一個不鹹不淡的眼神。
我立馬閉上了嘴。
等菜上來,我就郁悶地扒飯,可是我越想越不放心,根本無心吃飯,最後直接放下了筷子。
伏黑甚爾埋頭吃着飯:“給你說三句話的機會。”
我聞言仔細地思索到底該說哪三句比較好。
“沒話說了?那我先走了。”伏黑甚爾吃飽喝足放下了筷子,心安理得地想要走人。
“五條悟在學會反轉術式後,能夠将蒼和赫重疊在一起,生成可以彈射出去的假想質量,即‘茈’。”
“‘茈’的手勢為彈指,直接表現是可以切割空間的能量波,造成的傷害統一為邊緣光滑的圓形切口,威力……非常巨大。”
“所以隻要伏黑先生一确認五條悟能夠使用反轉術式,就請立馬撤離。”我高速神言道。
雖然是長句,但我故意做了停頓,所以說是三句是合格的。
聽了我的話,伏黑甚爾眉梢小小上挑一下又回落,回了我一句知道了,就頭也不回地走了,隻留給我一個背影。
而我不禁懊惱自己怎麼說了這三句,而不是再叮囑一下委托。
雖然我不應該那麼在意一個手中奪走過許多生命的殺手的安危,可是一想到他的死,我就覺得有些可惜。
我的想法和九十九由基一樣,世界上唯一一個完全無咒力的天與咒縛,多麼具有研究價值,是多麼珍貴的一把武器。
要是他活着的話,不管是策反他成為咒術師祓除咒靈拯救人類,還是被拿去做研究幫助真希這樣的孩子,都會有很大的用處。
要是就這麼死了,那就太暴殄天物了。
更何況,我相信五條悟,他不會真的死在那裡。
可是想想就可惜,這三句的機會說什麼不好,偏說了這種事。伏黑甚爾本來也不是會揍完人再在那裡等對方恢複的笨蛋,那種事又沒錢可賺。
這樣比起來,我好像才是比較像笨蛋的那一個啊。
長歎一口氣,我才開始慢吞吞地吃自己的那份蓋飯。
在我複雜的心情中,春天如約而至了。
在五條悟和夏油傑就像漫畫中一樣産生慣于“正論”的争論時,我和硝子一起溜了出去。
硝子去了醫務室,我則自己找了個樓梯拐角坐下看書。
正當我在為星漿體事件擔憂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有人在輕輕用手勾我的頭發,我一回頭,果然是五條悟。
“别躲在這裡,老師在找你呢。”五條悟蹲在比我高一級的台階上,上衣隻穿着夏季校服的短袖襯衣,目光掃過我手中的書。
我一愣,把書夾上自己做的書簽,然後合好:“啊?找我幹什麼?”
五條悟沒有回答我。他松開我的那縷頭發,胳膊随意地搭到我的肩上,他笑着問:“在看什麼書?”
我也沒有穿校服外套,和他一樣穿着短袖襯衣,我能感覺他的胳膊帶着熱度壓在我的肩頭,正好壓住了我的肩帶,并不重,但是難以讓人忽視。
我有些不自在地飛快地站起來,避開他的手,心砰砰直跳。
五條悟從新年之後的新學期開始與我的距離就近了很多,或者說,他簡直毫無距離感,到了有些黏人的程度。
或許他隻覺得這是朋友間的正常距離,但我心思龌龊,總是會因為他的這些行為而心跳不止。
我知道這不對,應該嚴厲地拒絕,而不是默許他越靠越近。
可是我心裡又有着想要靠他更近的欲望,所以被折磨得好像精神分裂了一樣。
即使這樣,我的表面還是維持了平靜。
我把書封面朝他,遞到他面前給他看了一眼。“隻是小說而已。”
五條悟笑了。“啊,這個我看過!主人公最後……”
“不要說!”我連忙瞪着眼睛制止他,然後逃也似地往教室裡走。他則笑嘻嘻地跟在我身後。
夜蛾老師雙手撐着講台看報告,夏油傑在那裡心不在焉地寫作業。我敲了敲門走進去,和五條悟分别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看我們進來,夜蛾老師便清了清嗓子。“這次任務要請你們三個人去。雖然任務難度很大,但這是天元大人親自指名的。”
我舉起手,老師給我一個眼神示意我直接說就好。
我有些不确定地說:“老師,天元大人指名我了嗎?”
夜蛾老師看着我,停了一下,然後說:“他親自指名了你們三人。”
“······好的,您繼續。”我遲疑地放下手。
“委托有兩點,天元大人的适合者「星漿體」,進行那名少女的保護以及······抹消。”
教室裡靜默了一瞬,然後五條悟和夏油傑便開始了“小聲”的讨論,内容冒犯到讓老師想直接給他們一拳,而我則在思考另一個問題:
為什麼要指名我呢?這樣的任務帶上我,就等于是帶了一個拖油瓶。
“不過,詛咒師集團那邊我是可以懂啦·····但為什麼盤星教那邊想殺那個少女啊?”五條悟有些不解。
“因為他們崇拜的是純粹的天元大人,不允許星漿體,也就是不純物混入天元大人之中。不過,盤星教是非術師的集團,該警戒的還是「Q」。”夏油傑在一旁解答。
“嗯,沒問題吧。畢竟我們是最強的啊。”五條悟很自信地說。
“我可不是啊。”我有些沮喪地搖頭,跟在他們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