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打開手機是第二天下午一點,手機安靜的躺在客廳沙發上,一夜沒有打擾主人的休息。
這間房子裡都不缺什麼,隻有咖啡是白權熙特意囑咐過要囤放齊備的,要靠着它‘續命’。
睡醒一杯咖啡快速醒了神,正好又有電話進來,“Olivia嗎?”
白權熙的聲音有些啞,輕輕應了一聲,也聽出了聲音的主人。
“黎頌,是我。”
對面聽到當即松了口氣,“總算撥通了,我問艾唯要來了你在國内的号碼,你怎麼忽然就回國了?”
“要回來也是早晚的事,但走的确實急了點,當時你在米蘭秀場坐鎮就沒有打擾你,現在回到美國了?”
“嗯,照你那邊的時間來算應該是早上落地的,你的采訪視頻傳到這邊才知道你回國了。”話筒裡傳來一聲輕歎,“你在洛杉矶熬了這麼久吃了那麼多虧才勉強獲得一席之地,怎麼又跑回去要從頭開始了?”
“到時候了。”白權熙端着咖啡走到了二樓落地窗前,看着後面一片竹林,心海平靜,安穩悠然。
“ What?”
“當初到美國去是迫不得已,這裡還有我沒解決的事,很抱歉沒有及時告訴你。”
“沒解決的事?”黎頌默了默,笃定道:“那個和Sini作對的光?”
白權熙沒否認,“不隻是她,我的人生排序,第一位始終是價值。”
“Ok,我也始終支持你。”
“ 我知道。”
“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馬修那老東西被調查了,他要遭殃了。”
黎頌的聲音傳來,驚得白權熙眸中波瀾漸起,一口咖啡咽下去慢慢頓住了。
“馬修.丹尼斯?”她求證道。
“嗯哼,洛杉矶隻那一個馬修,聯邦調查局就他海上派對聚衆pc立案調查,牽扯的很廣,他遭人嫉恨這麼多年無惡不作,總會有光腳的舉報他。”
“你看着吧Olivia,他被調查,那些仇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我也會把這些年積攢的他的罪證統統上交,他不會有翻身的機會了,你的仇,我會給你帶出來一起報了。”
白權熙的眸子徹底暗了下去,端着咖啡杯的手用力收緊到了指尖泛白,低低的應了一聲,“黎頌,不要給他喘息的機會。”
這句話說出來,自白權熙的心底,壓抑封藏了不知道多久的壞情緒,附上了想要親手撕碎他的恨意,通過手裡的手機,傳達到了大洋彼岸。
“我知道,注意你的腰傷。”
“嗯。”
電話挂斷,白權熙輕輕一笑,心情不錯的喝完了杯子裡的咖啡。
違禍美影多年的老蠹蟲,真進去了也活不了幾年了吧?
裡面可都是他的老熟人了。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亮了一下,孫祈越發來了餐廳地址和時間。
【朝天阙,晚上七點。】
附上了一個地圖位置。
簡單回複以後,白權熙拉開陽台的玻璃門,雨後新晴,竹林翠綠,還有陣風襲來搖曳不止。
當初把位置選在這裡,也是為了這裡的風景,實在優越。
風吹竹林響,最能撫平一切心緒,對于創作者來說堪稱人間天堂。
華國的本土傳統作品,這個範圍很大,總部也并沒有給她規劃具體到什麼主題但給一個權謀正劇的題材,算是讓她在這個範圍裡自由發揮。
白權熙被陽台上的躺椅所包裹,呆呆的看着不見邊緣的竹林思緒又逐漸飄遠。
三年前初到洛杉矶,有幸被在國内留過學的TT特效影視的秘書長Shakti所賞識才有了進軍影界的機會。
但偏見存在于那裡的各類工作人員之中,縱是有秘書長的支持,在片場、在各類業界活動中,因為年紀、性别、和國籍容貌,她都毫無列外會是被看不上可以無視的存在。
一個劇組裡面,導演無法約束工作人員那這個劇組也就亂成了一鍋粥。
潛規則在哪裡都存在,馬修.丹尼斯深耕在好萊塢幾十年,他習慣于做‘太上皇’采撷一切他喜歡的,其中就包括在一衆北美面孔中尤為顯眼的自己。
當初籌拍《烏合之衆》,公司撥了錢卻被那馬修派來的制片人所威逼克扣,由于沒有明确的賬目出入她孤立無援也沒有告到Shakti面前的證據,導緻就連武打替身都請不起。
為此,白權熙自己上陣,沒有做一切防護措施的她自然受了較為嚴重的傷,導緻劇組隻能停工,把事情鬧大了捅到了Shakti跟前才算解決了。
而她的腰也留下了永久性損傷,沒有治愈的可能了。
而借助這次機會,白權熙當着Shakti的面直接開出去了三個攝影兩個道具和場務,不留情面狐假虎威的殺伐果斷,也就留下了墨爾特研究所說的蘊藏殺氣的行事作風。
那些人對華國有刻闆印象,再加上有意和她作對的工作人員稍加打探就能知道在國内自己和皇甫繁光的鬧劇。
那部網劇作為同性題材雖然不被提倡但也不至于不給一點生存的機會,後來還是因為她和皇甫繁光之間鬧得沸沸揚揚而被下架。
這也的确又加固了那部分白人對國内的刻闆印象,但其實他們說的也沒錯,這是一個客觀存在的題材敏感現象。
而這次,她還就想做出一部彌補當年被下架的網劇的同題材但不同主題的作品來。
這才是有效的自帶讨論的本土傳統影視作品。
而望着眼前這片茂密的翠綠竹林,白權熙也腦中也逐漸勾畫出了一個恢弘的世界。
她拿起一旁桌子上的筆記本,拔開筆帽捧着本子埋頭記錄這腦海中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