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走?”
白權熙沒有防備的被她眼底的深邃所包裹,片刻的窒息,一時忘了擡腳。
“走。”她下颌緊繃,低聲應了一句進到電梯裡來,默默和皇甫繁光隔開了一些沒那麼離譜但又實在疏遠的距離來。
“呃,白導,您幾樓?”唐果禮貌問道。
“負一,謝謝。”
白權熙盡量穩住了自己的聲音,勉強還算鎮靜。
這片方寸之地,兩人近在咫尺,沒有一言,氣氛詭異的可怕。
四下隻有電梯平穩下落的聲音。
白權熙睫毛下掃,擡了下眉。
電梯門關上後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裡她聞到了很濃烈的酒味,特别熟悉,是瑪歌古堡幹紅葡萄酒,法意為,女性的韻律,曾經在大學宿舍裡,兩人甚至會搶着喝。
她又喝酒了,又喝了這個酒,這人難道做什麼都不會膩嗎?
電梯在三樓停住了,唐果習慣性的先出來替皇甫繁光探路,雖然是在自己公司,但這已經成為了她團隊工作人員必有的慣例了。
左右掃了一眼,再回頭,不見皇甫繁光擡腳就算了,她還直接摁下了關門按鈕,就這麼跟着電梯下去了,一個眼神都沒給自己。
唐果:?
“姐你去哪?”
電梯門再次被關上,但白權熙把這句話聽進了耳朵。
她不禁用餘光去掃視,被掃視對象抿着嘴,眼皮緩緩的下垂,又擡起。
喝醉了嗎?
可她垂在兩側的手指輕輕捏在了一起,如果沒有記錯,如果她還沒變……那這說明她現在心情不怎麼好。
至于為什麼不好,好像并不難猜。
但……現在不宜招惹她。
電梯門打開,抵達負一層,白權熙擡步往外走,像是迫不及待的想和她拉開距離。
皇甫繁光擰眉,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
一瞬間白權熙隻覺心髒驟停,被她握住的手腕似有電流經過,讓她毛骨悚然。
這個動作,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回眸看去,皇甫繁光還是不說話,隻是眼神晦澀不明,倒是少了那分讓人生畏的寒意。
兩人就這麼僵持着,直到時限到達電梯門開始閉合,皇甫繁光才擡起另一隻手把門擋了回去。
她眸光灼熱又帶着難以掩抑的晦暗,擡腳逼近白權熙。
白權熙喉間一個吞咽,眼神稍有些躲避,情不自禁的向後退去。
皇甫繁光的手沒有松開,兩人一退一近,步步緊逼,直到皇甫繁光也踏出了電梯,高跟鞋踩在堅硬的地闆上,在空曠寂靜的車庫裡略有突兀詭谲之意。
“皇甫老師……”白權熙沉聲喚她,帶了分警示和告饒的意思。
皇甫繁光濃眉輕挑,一副戲谑的樣子看着白權熙低低笑了一聲。
“這麼多年過去了,故人再見,白導連一句好久不見都這麼吝啬嗎?”
“好久……”
不等她把話說完,皇甫繁光手臂一收,白權熙毫無防備的被她拽到身前,甚至可以說,拽到了懷裡,隻是她的另一隻手沒有要動的意思。
現在才是真的咫尺之間。
皇甫繁光的眉骨優越,是一眼驚豔的頂級濃顔,紅唇加持着,被她這雙凝了怨恨的眼睛幽幽的盯着,實在讓人不住退卻。
“你告訴我,什麼叫作懸而未決?”她的聲音很低,雖不至于是咬牙切齒,卻也沒好到哪裡去。
“嗯?”她鼻音有些重,氣息也壓的很低,一瞬不瞬的盯着白權熙。
白權熙微張了嘴,而後很快抿住,鼻息也很重,屏氣凝神的看着她。
這張臉,她無數次的在心中臨摹,勾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