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嘈雜一片的人群瞬間頓住，大家默默往後退，一家子都靠工分吃飯呢，要是失敗他們可賭不起。

“其實呢，這事也用不着你們糾結，裴之的資料我看過，看不懂，就算是我兒子，也不行。”

柳建國的兒子，也就是柳文書，這有好處他當然第一時間想到自家人，隻不過當他把裴之整理的資料帶回去後，一晚過去，也不見柳文書有什麼思路。

村民們原本躁動的心瞬間硒鼓。

“其中的一部分資料我帶過來了，大家可以相互看看，誰能看懂，誰就是這次的負責人，要是成功了挂名在最前頭，”

話音一轉，“要是失敗了，所有損失拿工分抵，一年不夠就兩年，直到還完為止，放心，我會留出夠吃飯的工分。”

柳建國高舉着薄薄幾張紙，在其他人看來卻如千斤重，在場靜默，無人敢接下。

半晌，有人開口，“我來看看。”

是隊裡的知青，李濤。

原本李濤是有信心的，他不信同樣不過是高中畢業的裴之能寫出什麼高深的東西，他不也是高中畢業，肯定能明白，隻不過這些信心在看到紙張上的内容那一瞬便消失殆盡，

“光環境管理？日均PPFD？系統性侵染症狀？青枯病？線結蟲？”

一滴滴汗水從李濤鬓角滑落，他看着紙張上密密麻麻的字符猶如天文。

半晌，擦了擦汗水，垂頭喪氣的把資料還給大隊長。

“還有誰想試試麼？”

知青們對視一眼，紛紛圍了上去，倒不是想要擔下，隻是好奇到底什麼東西，能把素來在知青點憑着肚子裡揣着點墨水傲氣得不得了的李濤，為難成那樣。

一切的好奇在看見紙張上密密麻麻的字符時便瞬間了然，為什麼普普通通的字會如此澀口，讀都讀不出來。

見在場沒一個人能明白，隊裡脾氣急躁的年輕人忍不住的煩躁開口：

“沒一個人看得懂，那還有啥用，要不把裴之叫回來。”

年輕人說完話，視線掃了一圈周圍的人，企圖得到認同，卻無一人附和。

“艹，那你們說咋辦，這裴之不會是在故意為難人吧。”

“是啊。”

還是有人聰明，想到隊裡另外一人，

“你們說我們讓牛棚那些人看看咋樣？”

“對啊。”

其他人一拍手，恍然，是啊，大學老師呢，總不能還看不懂了吧。

“走走走，我們去把人找過來。”

見一群人浩浩蕩蕩又想往牛棚方向跑，柳建國黑着臉叫住：

“急啥急，還上不上工了，等下午下工後再去找人。”

“哦。”

大家敗興的倒了回來，心中嘀咕，這事還不是隊長急着提出的，怎麼還怪他們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