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當然有，你是叫沈崇山吧？你不就是我孫子的老師嘛。”

沈崇山眉間擰緊，聽不得老師這個詞。“你認錯人了。”

“哪有啊，來來，把這藥膳收好，這可是小裴特意給你炖的，你身體不好可得好好補補喲。”

林奶奶把背簍中的陶罐搶塞到人手裡，腳步飛快之間跑了，絲毫不減往日慢騰騰的模樣。

“哎！”

沈崇山看着手中還帶着餘溫的瓦罐，沉默了一瞬，歎了口氣，小心抱着往牛棚走。

*

遠遠看見爺爺的身影，沈延安跑上前想為他分擔重量，卻被爺爺塞到一個暖呼呼的陶罐，很有重量，裡面還有湯水晃蕩的聲音，沈延安疑惑道：“爺爺？”

“裴之家給的。”

沈崇山沒多做解釋，背着背簍走到牛棚，熟練的喂牛鏟屎。

沈延安眼睛一亮，他就知道裴之不可能就這麼輕易放棄，倒不是他多喜歡這人，可若是在這山村裡有個熟人能照應，他和爺爺也會好過很多，但他也能理解爺爺不願意的态度，所以他一切都聽爺爺的。

把陶罐小心放好，沈延安湊上去幫忙遞草喂牛，試探問道：“爺爺你是願意接受了？”

沈崇山手下一頓，放下簸箕，擰了擰眉：“沒有。”

“那你怎麼還收人東西呀？”

“推拒不過，老太太跑太快了。”

沒得到想要的答案，沈延安沮喪的哦了一聲。

因為從小在爺爺身邊長大，且爺爺脾氣溫和耐心，所以在沈崇山面前沈延安從不掩飾自己的情緒和想法。

瞧出孫子語氣中的失望，“你想我答應。”是肯定的語氣。

“是啊，若是爺爺收人做學生，那我們以後有什麼事也能找到人幫忙，就算是想要寄信，也會容易很多。”

聽到寄信，沈崇山猶豫了，他的兒子和兒媳也被下放到北大荒的農場，一家子分離的天南地北的，想要聯系隻能依靠寄信。

沉默許久，空氣中終于穿來回聲，是沈崇山歎息的聲音：“再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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