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是溫香軟玉,還帶來了一陣酒香,她明顯是喝醉了。
不然她也不敢穿着輕薄的襦裙在深夜直接來找他。
莊蘅在他懷裡掙紮着起身,卻并沒有離開。
她很憤怒。
于是他越是讓她離開,她越不會離開。
她反而坐了起來,然後直接跪坐在他的腿上,兩手搭在他的肩上,毫不畏懼地同他那一雙漂亮的眼對視。
謝容與頓了頓,半晌才道:“莊蘅……”
“你直接告訴我,你幫不幫我。”
她說着便又靠近了些,兩個人呼吸交織。
他覺得這一切都有意思起來了。
小姑娘如此大膽,他都未曾預料過。
他的手搭在她的腰上,爾後擡高,碰到了她的發。柔軟的發絲在指間流淌,他邊輕輕玩弄着她的發尾邊開口,尾音上揚,說話時帶着笑,是戲弄的口吻,“勾引我?莊蘅,我之前還真不知道你膽子這般大。”
莊蘅咬牙,看向他眸中的一片墨色,卻根本摸不清他的态度,“我才沒有,我隻是想同你好好談談。”
謝容與笑了,“隻是想談談?”
他放下她的發,指尖從她的腰際滑過,再從她的臂膀處一路遊移到她的脖頸。隻隔着一層薄薄的襦裙,莊蘅隻覺得被他指尖碰過的地方都莫名燙了起來,他身上的香氣好似都甜膩起來,密密地包裹着她,讓她透不過氣。
最後他捏住她的下颔,逼着她仰頭,“若隻是想談談,你是不是應當先從我身上下去?你也知道,我根本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你這樣對我,我若是當真了又如何?”
莊蘅一時沒坐穩,在他身上晃了晃,隻能趕緊摟住了他的脖頸。她見他遲遲不表态,也沒了耐性,索性直接道:“你這個人真的很不坦蕩,我知道你喜歡我,自然舍不得我嫁進謝家。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有什麼可矜持的?”
謝容與一時都愣住了,為她的語出驚人和口不擇言而驚詫。
他到底做了什麼,會讓她很固執地覺得自己喜歡她?
他一把掐住她的細腰,狠聲道:“你這張臉對旁的人有用,對我無用。喜歡你?也真真好笑。我不過是救了你罷了,怎麼?你還真以為我是舍不得你死?”
莊蘅冷哼一聲。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在掩飾,真的沒救了。
她再次要求換官配。
她一定要揭穿他的掩飾。
于是她收緊了摟住他脖頸地手臂,整個人幾乎同他嚴絲合縫地貼近,爾後她貼在他的耳旁,吹着氣道:“謝侍郎,敢做不敢當,你真沒意思。”
謝容與本能地身體一僵,下一刻便伸手将她從自己身上拉開,“你做什麼?”
莊蘅用清淩淩的一雙眼同他四目相對,無辜地指了指他,“我不就是同你說了一句話嗎,謝侍郎你耳朵紅什麼?”
他蹙眉,冷聲道:“住嘴,現在從我身上下去,否則莫要怪我不客氣。”
她嗤了一聲,明顯不畏懼他的所有威脅。即便她知道他那雙手前不久還沾滿鮮血,但他把玩自己發尾時她也并不害怕。她索性将整個人都倒向他懷裡,安安心心道:“我有些倦了,讓我靠一會。謝侍郎你好好想想吧,這可是給你挽留我的最後機會。”
他身上的香氣她喜歡,她本來就飲多了酒,現下暈乎乎的,嗅着這香氣便更困倦了,一阖上眼便不自覺陷入了清明的夢境。
謝容與握緊了手,指骨都泛白。
若不是她喝醉了,他現下一定會拎着她把她直接扔出凝祥宮。
勾引他的這一套,她做起來沒什麼章法,但對他而言,确實不算全無用處。
明日他一定要給她一些苦頭吃。
她以為自己是誰?
他喜歡她,真真可笑。
一個國公府的庶女,單純到根本沒有任何心眼,而他自知滿腹算計,内裡早已腐朽。他們有着天壤之别,所以她憑什麼覺得,他會喜歡她?
一念恻隐,本就無關情愛,他不過一直抱着戲弄的态度對她。
莊蘅半晌都沒動靜,謝容與推了一把懷裡的人,耐性早就耗盡,“莊蘅,趕緊從我身上滾下去,否則我便直接将你扔出凝祥宮。”
她卻還是沒有反應。
他垂眸,看了一眼她,發現她正睡得香甜。
她倒是心大,在哪兒都能入睡。
他氣得一把将她從身上推了下去,讓她在床榻之上繼續安睡,自己則霍然起身,準備往外去。
但沒走幾步,他還是折返回去,動作略有些粗魯地将床榻上的被褥拉過去,給她蓋上,卻不料莊蘅伸手,拉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