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蘅便戴着這香囊回了國公府。
乍一回國公府,她着實不習慣。
她的生母趙氏出身卑微,在世時在府中也不甚得寵,于是莊蘅和她在府中過得并不好。
莊非雖是趙氏之子,但早早便被放在夫人周氏膝下撫養,兩人俨然如親母子一般,同莊蘅和趙氏反而生分起來。
莊蘅看着便溫和好欺,再加上生母去世,府中的兄弟姊妹便更可肆意欺辱她。
她一回府,正往自己房中去,便遠遠看見一道倩影,來者穿着奢華,身上配飾叮當作響。
她歎口氣,真真是狹路相逢,又是她的那位好姊妹莊初。
莊初是國公府的嫡女,府中的三小姐,對着府中諸位長輩端的是一副溫柔體貼的模樣,讓衆人皆對她贊不絕口,誇她不愧為府中嫡女,真乃八方不亂的名門閨秀。然而她一轉頭對着莊蘅,便又會變成尖酸刻薄的模樣,處處想着法兒磋磨她。
莊蘅不明白,同為女子,為何她對自己的惡意能如此之大。
于是她強打起十二分精神,對着莊初恭恭敬敬道:“三姐姐。”
莊初輕哼一聲,“在謝府過得如何?阿娘說你樂不思蜀都不願回國公府,想盡了法子也要在謝家多待上一段時日,難不成是勾搭上了謝家的三公子?”
莊蘅懶得同她解釋,隻是淡淡道:“我是去陪阿姐的,并沒什麼别的意圖,三姐姐若是非要這麼想,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相較于原主,莊蘅好在還是懂得還擊的,至少不能讓自己吃了眼前的虧。雖說她被欺辱這是個必定的結果,畢竟她勢單力薄,沒人可以庇護她,但走一步是一步。于是她對莊初匆匆行了禮,便帶着芙蕖往自己房中去了。
待芙蕖等一衆婢女收拾好東西,她坐下,指尖碰到了腰上的香囊,忽然想起謝容與說的話。
為何她戴上這香囊,便能平安順遂了?
她想了想,這才明白謝容與的意思興許是,讓衆人知道她也是有人庇護的人,而那個人便是謝容與。
國公府衆人礙于他的面子,想必也不敢對她做出什麼過分之舉。
她之前想讓謝容與出面見周氏,也是這個用意。
隻是她到底是個姑娘家,如果理直氣壯地告訴衆人這香囊是謝容與給的,衆人又該如何想?她并不是過分擔憂名聲,也不是不贊成必要時候借謝容與的勢,但在非必要時候,她并不想讓衆人覺得她隻會依附旁人。
于是她仍好好地戴着這香囊,隻是下定決心不到關鍵時候不會開口說出這香囊的來源。
莊蘅回國公府後,更加端正自己的言行,倒是讓衆人都挑不出錯。隻是周氏仍讓她罰抄了三日經書,又讓她去祠堂跪了半日,為的是她之前不同她回府之事。
莊初同莊蘅年紀相仿,近來周氏也讨論起莊初的婚事。
莊安雖說坐着這由祖父安國公傳下的位置,但天子恩寵愈見稀薄,府中子嗣唯有一位及冠的莊非可堪重用,于是小姐們的婚事也格外重要。
最開始,莊安和周氏想的是将莊初嫁給謝容止,最後卻不知為何,兩人又想将莊蘅嫁進謝家,這消息傳進莊蘅耳中,她也着實驚詫了一番。
平日裡莊蘅很難見到莊非,回府後沒幾日卻被他喚了過去。
她同莊非無甚感情,彼此也是淡漠。
莊非開口道:“在謝府同三公子相處得如何?”
莊蘅想了想,道:“三公子為人親和,自然是不錯。”
他點頭,“那便好。聽說,你當時還被人擄走了,也是他去救你的?”
她壓根不想把謝容與牽扯出來,于是點了點頭。
莊非沒再說什麼,隻是讓她回去。
結果翌日莊蘅便聽周氏對自己道:“我同你爹爹思索着,你同謝府的三公子彼此印象都是極好的,若是你們二人能結親也是不錯。”
莊蘅一時有些未反應過來,“那三姐姐又如何?”
周氏笑道:“你無需考慮她,我同你爹爹都想好了,等過些日子便去同謝府談談。”
莊蘅覺得這有些不對勁。
按照常理來說,和謝府的婚事自然是好事,而這好事根本不該落在她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