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舟,你真是個冷漠的女人。”蘇秋月嘀咕。
宋清舟送了她一個白眼,棉簽觸碰在傷處的力道卻愈發緩和。
遲心然找到愛吃的,拿着進房間,去找時晚安分享着吃。
餘光的圓臉女孩離開,宋清舟才壓低聲音,語氣不善對蘇秋月說,“背後罵人,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蘇秋月啧了一聲,揚了揚頭,臉頰肉眼可見的委屈,“宋清舟你搞搞明白,我是在幫你好不好。”
“你都不希望她相信你說出的話,我就讓她不相信了啊。”
“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結果?”
宋清舟無言應對,無法違心地說出不是二字。
一抹冰涼攀上手臂,擡眼看見弱柳扶風的女人依偎過來,昏了頭吧,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推開,偶然撇過她頭頂沒有清潔幹淨的泡沫,才伸手推開她,一臉難以言喻,“你頂着個髒頭,不要随便靠近。”
蘇秋月揚起的嘴角弧度抖了抖,險些維持不住。
精緻的五官爬上一抹委屈,“我也不想,可是我現在受傷,自己洗的話說不定又要弄到傷處,會好疼……”
宋清舟無動于衷,抱手看着她。
“不如……”蘇秋月笑容帶上了别樣的意味,大膽道,“不如,你幫我洗吧!”
宋清舟被她的厚臉皮驚到笑了一下,“你真是好意思。”
“嘿嘿。”蘇秋月笑容更燦爛。
宋清舟無語,“不是在誇獎你。”
蘇秋月眨了眨眼,她不在意這個,追問,“宋清舟,你是不是答應了?”
“我會很配合,你讓我什麼姿勢我就什麼姿勢,不管收到什麼沖擊都不亂動,會好好忍着,不妨礙你動作。”
宋清舟分不清她是故意還是無意說得這麼暧昧,不管什麼,她都不可能會答應。
“去換衣服。”宋清舟突然說。
“換衣服幹嘛,等一下又要濕了。”蘇秋月是真心在發問。
“……”
片刻後,宋清舟帶着蘇秋月出現在小區外的理發店裡。
“你自己在這裡洗,我先……”出去走走。
後面的話來不及說,就被蘇秋月啪嗒啪嗒掉落的淚水堵回去,豆大的淚珠有幾顆砸在她的手背上,一片濕潤。
宋清舟古怪地昵着掉眼淚的人兒,蹙起眉頭問,“你是不是在模仿晚安?”
蘇秋月不承認,癟着嘴說,“你要把我一個人丢在這裡……”
淚好像浸濕了她的聲音,濕哒哒的,令人心裡不由憐惜。
“宋清舟,你怎麼這樣。”
宋清舟頭疼,她哪樣了?
錢呢付了,人呢也可能徹底丢得下,她就是要出去走走,不愛聞理發店一股子染發劑的刺鼻味道。
“我——”
“你不能丢下我,不然我就哭死在這裡。”
顯然是要耍賴皮的樣,宋清舟氣笑了。
理發店隻有一個染白頭發的奶奶,兩名理發師,一名在睡覺,一名在準備洗發水那些,屋内很靜,輕輕的嗓音所以格外突出。
“兩個小姑娘。”奶奶看着鏡子裡拉扯的兩人,苦口婆心道,“兩姐妹有什麼話好好說,不要吵架哦,吵架傷感情的啊。”
“呃,好。”宋清舟應下,拉着蘇秋月到一邊,和她解釋,“我隻是出去走走。”
蘇秋月不依,閉了閉眼,再掉出兩滴淚,“那你是不是要留我一個人在這裡嘛。”
“……”宋清舟無語,“蘇秋月,你這樣有意思嗎?”
“有意思。”
所有她對蘇秋月的忠告都成灰,随風散去。
宋清眼神逐漸冷了下來,唇瓣輕啟,剛要發作,無理取鬧的女人像是察覺到她會生氣,立刻松開了她的手。
她低下頭,嘴角下垂,低聲說,“那你什麼時候回來?我不認路,走不回時晚安的家,走不回宿舍。”
熱心的奶奶還往這邊望,宋清舟吐了口氣,勉強保持較好的語氣,“你洗完頭,我就回來接你。”
“約好了,回來接我。”蘇秋月咬着唇,好似有些不安。
這時的宋清舟不懂她的不安,隻覺得她矯情,覺得她故意在外面演戲引人矚目,給她不堪,冷冷應了聲嗯,頭也不回地離開。
她沒有回頭,不知道蘇秋月目睹着她遠離。
不安像毒蛇一樣纏繞着她,雙手緊緊攥着,她低聲喃喃,“一定要來接我,我們約好了……”
很輕很輕,像說給風聽。
期許風能送到她的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