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闆上釘釘的的事,你先忙着,我得回家給那臭小子做飯去了。”王嬸擔上畚箕,邁着穩健的步伐走了。
方沅蹲下身,挑了一株稍微大點的紅薯苗,捏住它的根莖,輕輕一拔,便将紅薯苗和土層分離開來。
紅薯苗的新長出來的根大概拇指的長度,上面沾着少量的泥土。
他将紅薯苗用左手握住,伸出右手挑選着稍微大點的紅薯苗繼續拔,不一會兒,左手上便抓了一大把大小相近的紅薯苗。
方沅将這把紅薯苗放到畚箕裡,轉身繼續将拔稍微大點的紅薯苗,一把又一把,整齊的碼在畚箕裡。
陽光開始照射在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時,他剛好累好兩畚箕。
原先貼得密不透風的紅薯苗變得稀疏了很多,畚箕上的紅薯苗沒什麼重量,方沅不費吹灰之力便将扁擔擔到了肩上,他大步流星地往家走。
“啪——”
畚箕落到地上。
方沅到水池邊端了一瓢水過來,将水倒在紅薯苗的根部,保證根部有足夠的水分。他扯過之前蓋過種薯的塑料膜蓋住畚箕,轉身離開。
傍晚時分,太陽漸漸沉沒到地平線下,橙紅色的晚霞浮在天邊,染紅了遠處的山頂。
方沅打着哈欠走出屋子,邊揉眼睛邊走向角落,他掀開塑料膜,畚箕裡的紅薯苗放置了一個白天有點焉焉的。
他轉身回屋裡拿上一把剪刀,放到紅薯苗上,擔上畚箕出了門。
方沅悠哉悠哉的擔着畚箕走在黃土小路上,身後傳來一陣均勻的腳步聲,他勾勾嘴角,嘴裡哼起不知名的小調。
到了地裡,他放下畚箕,他轉身看向朝他走來的趙懷硯,眉頭一挑。
“怎麼了?”趙懷硯問。
“我何德何能有你這樣準時的好幫手啊。”方沅笑笑。
“或許是我人好?和你本身沒有關系?”趙懷硯笑着挑挑眉頭。
方沅幾步上前,拉住趙懷硯的手腕,将人按到田埂上坐下,“今天教你新知識。”
他拿起放在紅薯苗上的剪刀,斜着将紅薯苗底部剪了一刀,“學會了嗎?”
趙懷硯輕輕點頭,“為什麼?”
有着根系的根部直接被剪了一大半,這樣還能存活嗎?
“這樣會增加和土壤的接觸面積,更利于紅薯發育。”方沅輕聲解釋。他不急不緩地接着說:“紅薯的發育能力特别強,移栽紅薯苗其實有兩種方法,一種是拔苗,一種是高剪苗。拔苗就是我手上這種,簡單快速的就能将苗土層分離。高剪苗是等紅薯長到26~27公分時,用剪刀在離地三公分處剪下,過程比較麻煩,但是可以有效防治一些疾病并且有利于下茬苗的生長。”
趙懷硯了然的點點頭,并提出疑問,“那為何選擇拔苗而不是高剪苗呢?”
方沅笑笑,緩緩道:“因為快啊。我一個人弄不來高剪苗,隻能拔苗。”
“明年用高剪苗吧。”趙懷硯說。
有我陪着你,這句話他沒出出來。
方沅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倏而莞爾一笑,點點頭,“可以。”
方沅把剪好的一大把紅薯苗抱到地裡,用手耧出一個四五公分深的溝,将紅薯苗斜着插進去。
“一插二躺三擡頭。”
他默念着口訣,動作迅速地将一株株紅薯苗斜插進土裡。
“你在嘀咕什麼?”
“啊?”
方沅愣愣地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旁邊的趙懷硯。
“你在嘀咕什麼?”趙懷硯重複了一遍。
“一插二躺三擡頭,是移栽紅薯苗的口訣。”方沅眼尾上挑,輕聲解釋道。
似是怕趙懷硯不懂,他補充道:“一插是促進紅薯生根,二躺是有利于紅薯結暑率,三擡頭是快速緩苗。”
方沅拿着一株紅薯苗動作緩慢地按照口訣做了一遍動作,“像這樣插進去,然後讓紅薯苗斜躺在泥土上,緊貼着泥土,隻有紅薯苗的頭部微微豎起。”
趙懷硯掀起眼皮,微微颔首,“你會的東西好多。”
方沅不好意思地擡手想撓撓頭,擡到一半想起自己手上全是泥,他幸幸地放下手,輕咳一聲,“沒有沒有,農村孩子都知道這些的。”
“可是我沒有見過除你之外的其他人做這些。”趙懷硯說。
方沅的心髒蓦地一顫,他愣愣地看向趙懷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