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你倆跑哪去了?我一回頭我身後都沒人了,可吓死我了。”看到兩人回來,大奔急沖沖的撲上去抱住方沅。
方沅用一隻手拍拍大奔的背,解釋道:“跟丢了,我倆就自己去抓蛙了,我們沒在你這不也安然無恙嘛。”
大奔松開手,拿過方沅手裡的袋子,打開一看,裡面果然有十多隻青蛙,“元寶,你抓了好多啊,我們才抓到幾隻。”
“不是我,是我和趙懷硯一起抓的。”方沅更正大奔的話。
大奔雙眼微微瞪大,嘴巴微張,一臉不可置信,“趙懷硯也抓了?”
“抓了好幾隻。”方沅把袋子捆好,放到地上,将凳子倒轉過來壓在袋子上。
李書哂笑一聲,挑眉嘲諷道:“聽見沒人家趙懷硯都抓了好幾隻,就你一隻沒抓還耽誤我們抓蛙。”
“你你你……”大奔的臉色一片張紅,唇線緊繃。
“我什麼?”李書朝大奔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就轉頭走了。
“喂,李書!你等等我啊!别你别丢下我一個人在這。”大奔快步追上去,縮着脖子拉住李書的一條胳膊。
“笑死我了,大奔剛剛還氣勢洶洶的,這會又縮頭縮尾地跟上去了。”
王橫笑得直不起腰,李正業在一旁也跟着笑。
“好了,你們倆又不是不知道他們倆什麼德行,吵歸吵,鬧歸鬧,不還是好兄弟嘛,大奔又怕黑。”方沅勉強替大奔挽回一點面子。
“那元寶,我倆也先走了啊,改天再聚。”王橫和李正業朝方沅揮揮手,轉身離開。
方沅和趙懷硯目送着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
村民們好不容易捱過了七月烈日的炙烤,結果秋老虎緩緩而至,八月底的溫度更上一層樓,村民們仿佛深陷火海。
汗水大顆大顆地從後背滲出,直接浸濕了方沅穿着的老頭衫,濕濡濡地貼在身上。
他輾轉反側的躺在床上,雙目無神盯着天花闆,最後直接難受得坐了起來,伸手扯扯老頭衫,帶起一縷輕微的涼風。
熱死了。
方沅朝窗戶微微探身,不管不顧伸手拉開紗窗,一陣涼風瞬間拂到臉上,他閉上眼睛,舒服地呼出一口氣。
“嗡嗡嗡——”
他閉着眼一掌拍下。
“啪——”
黝黑的手臂上浮現出一個掌印,一隻四分五裂的蚊子屍體躺在掌印上,手臂上的紅色血迹彰顯出這隻蚊子的赫赫戰功。
“嗡嗡——”的響聲再度響起,方沅猛得拉上紗窗,紗窗一關,涼風驟然減弱到幾乎感受不到的地步,他幸幸地把臉貼在紗窗上,感受着微弱的涼意傳到臉上。
突然一道銀白色的光從視線中掠過,方沅猛得看向窗外,眼前漆黑的夜晚并不見那道銀白色的光。
就在他将那道光歸論為錯覺時,一道閃電猛地劃過天際,遠處那看不清的地方瞬間亮起一道光。
這是閃電?!
“轟隆——”
随着一道驚雷響徹雲霄,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證實了那道光的身份。
方沅眉開眼笑地聽着外面的雨聲由“淅淅瀝瀝”轉為“滴滴答答”,細微的雨點穿過紗窗飄到他的臉上,有點麻麻的。
他舒服得眯起眼睛,半饷才關上窗戶,躺回床上,在 “滴滴哒哒——”的雨聲的催眠下緩緩進入夢鄉。
下過雨後,空氣中萦繞着一股濃濃的土腥味,燥熱也被夜雨洗去了一大半,方沅邁着輕快的步伐朝地裡走去。
“元寶,早上好啊,這麼早就來地裡忙活了。”
“早上好,王嬸,過幾天不是開學了嗎,昨晚上又下了雨,我想着趁今天把紅薯苗移栽了,爺爺奶奶也少點負擔。”
方沅笑着和王嬸打招呼,将肩膀上的挑着的畚箕放到地上。
“你這孩子,太懂事了。不像我們家大奔這會還在床上睡懶覺。”王嬸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方沅把兩天壓住塑料膜的石頭移開,笑眯眯地開解道:“那是因為大奔有你們這樣的好父母啊,所以他才可以幸福的躺在床上睡覺。”
王嬸臉一紅,不好意思的擺擺手,“哪有的事,我們這做父母的為了孩子多操勞一些是應該的,哪有什麼好不好。”
“嘩啦——”
方沅擡手将塑料膜掀開,積聚在塑料膜上的雨水被抖落到地上,壟上綠油油的紅薯苗瞬間映入視線,紅薯苗綠得發亮,油亮亮的葉子擠擠挨挨,一株挨一株,毫無縫隙。
不枉他這一個月以來,天天給育苗地澆水施肥。
“這紅薯苗苗長得太好了!元寶,你們今年怕是要紅薯大豐收啊。”大奔睡懶覺的事瞬間被王嬸抛之腦後,一個燦爛的笑容在她臉上蕩開,眼底的高興甚至勝方沅幾分。
“借您吉言。”方沅也很滿意紅薯苗長得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