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狗店的店門平常都是關着的，透明的玻璃門能輕而易舉讓門外人看到門内情況，也能看到門外的來客...

布魯斯一上來就看到了把臉貼在玻璃門上靜靜望着裡面的卡爾，傑森被吓了一跳，主要是一個瘦骨嶙峋的人貼在門上看着确實有點吓人。

傑森覺得有些眼熟：“你是誰？”

“這是卡爾。”

布魯斯說着，打開門，帶着卡爾進來。

“這是傑森。”

互相介紹了一下，傑森點頭把這個人跟記憶中某個也叫卡爾的人對應了一下飛速搖出腦袋，探出頭沒看到熟悉的人影轉身回了櫃台後面給比他還要瘦麻杆的卡爾準備熱狗。

傑森已經是個成熟的廚子了！

布魯斯找了個位置讓卡爾坐下：“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他很好奇。

卡爾有些局促：“我看到的，你和很多人一起，後面來了這裡，我看不到了。”

布魯斯不太清楚卡爾的能力，隻是聽說很厲害，聽到這裡也隻是感慨了句，就算是被實驗室困住了的“超人”在充完電後也能看得那麼遠，再養養那得強成什麼樣，給他時間，海底人和亞馬遜人也不是什麼問題。

可惜沒有太多時間了。

“你擔心我？”布魯斯聲音微微停頓，特制辣熱狗上了桌，他将食物推到卡爾面前：“嘗嘗吧，很美味。”

實驗室應該沒有這種食物？

卡爾點頭，沒有第一時間享用，而是有些迷惑地靠近了布魯斯：“其他人都有心跳，為什麼你沒有？”

布魯斯被問住了，他是死神哪來的心跳。

“我不一樣，就和你是外星人一樣。”

卡爾眼睛突然亮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高興起來，小心翼翼咬了口面前的熱狗，被辣得滿臉通紅，止不住咳嗽。

布魯斯給卡爾遞上一杯水，卡爾滿臉通紅接了過去，良久才恢複，看食物的目光充滿了敬畏，往遠處推了推。

他一本正經，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

“那我們是一樣的人了，布魯斯，為什麼你要幫助那些人類？”卡爾很困惑：“我聽到了很多聲音，他們在尖叫，怒吼，恐懼，咒罵...很吵很吵，還有那些...他們告訴我我是不同的，異常的，他們看起來好像也不正常。”

這個他們指的是普通人和打仗的人以及實驗室的人。

布魯斯幾乎是一瞬間便明白了卡爾話中的意思，“與其他人不同”“就和你一樣”這兩句話讓他誤解了。

“在我變成這樣之前，我也是人類，卡爾。”

他不知道那些研究人員究竟對卡爾做過什麼，但他隻從卡爾的外表就能分辨出來。

不用問他經曆了，什麼隻要看他現在是什麼模樣，看不見，傷痕也已經潛移默化出現在他身上。

布魯斯輕聲說：“我不是為了人類才想要拯救人類。”他壓低聲音湊到卡爾耳邊，兩人靠得很近，傾吐留在心底地秘密：“人類本身會怎樣跟我毫無關系，隻有他們存在才能構建成一個人類的集體，我在乎的人類才有歸處，才能好好生活。”

“卡爾，我想讓你幫我，隻是為了滿足我的願望。”

布魯斯垂下眼睑，卡爾艾爾是人還是外星人根本不重要，他由孤單的個體以小白鼠的姿态養大，養育他的人是人，不管他被以何種姿态糟糕的塗抹過，他最終都會歸于人。

他最終被拯救還是親眼目睹還是親自動手厭惡的群體毀滅的前提，都需要人。

人賦予，人接受。

布魯斯沒有直接說你需要人類這種話，卡爾無法理解，現在的他眼中的人類對他而言不過是魚和自行車。

卡爾沒有拒絕，他從布魯斯口中找到了他可以這麼做的理由，一絲他從未體味過的期許，他能做到的事情不再是一組組數據。

“你救了我，我幫你。”

他沒有再說其他，心底生出了期盼，一口氣吃完了桌子上的熱狗，什麼都沒發生，好像已經适應了辣度。

布魯斯靠了回去：“謝謝你，卡爾。”

卡爾擺正盤子“我要怎麼做，變強？曬太陽的感覺讓我很舒服，身體也變得輕盈，不再虛弱，太陽讓我很有力。可能你說得對，我需要這個世界的太陽。”

布魯斯笑了：“你總會發現自己喜歡的東西，太陽嗎，那也很好，這個世界也從不缺少追逐太陽的神話。多曬曬太陽，說不定它會給我們驚喜。”

卡爾站起來，走到了熱狗店玻璃門口，手放在門把手上，轉頭問布魯斯：“我下次來，會被關在門外面嗎？”

“不會，推開它，這裡永遠歡迎你。”

“好。”卡爾拉開玻璃門，走出門外：“隻要你需要我，随時開口，我會曬很多太陽幫你。”

一道風飛來遮住了人的視線，傑森走過來問：“他是超人嗎？”

他是超人嗎？布魯斯重複了一遍這個問題，擡起頭。

昏暗的哥譚天空看不見飛出去的影子，烏雲之外，是永恒的宇宙晴空。

他不是其他宇宙那樣耀眼的太陽之子，他是——

“不，他是卡爾艾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