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從茯苓身上搜到的那塊玉牒,是禮朝牒網密探持有的。
“是女兒疏忽大意了,放跑了秦先生。”
徐幻筠牽着她的手,行走在花圃間,“此事非你一人之過,我和你父親也有責任。眼下有一件更為要緊的事,要告知于你,有關皇天後土。”
“皇天後土?難道不是傳說?”
徐幻筠搖頭,“皇天後土确實存在,它是打開大夏古國埋藏寶藏的鑰匙。分為四枚皇天玺,和一塊後土石鏡。四玺中的黑龍玉玺就在王府裡,隻是随着秦先生的消失,如今不知所蹤。”
“秦子陵的目的是黑龍玺!”
“大夏古國埋藏的寶藏中,有不能現世的東西,必須将黑龍玺找回。”
北牧野抓着母親的手緊了緊,“娘,你去過埋藏寶藏的地方?難道滅世武器真的存在!”
徐幻筠撫摸她的頭,慈愛的目光看向她,就像對待一件寶物。“是的。當時除了我和你爹,還有三人也一同進去了。見到其中的真相後,我們五人決定,一定不能它物現世。離開的時候,各自帶走了一樣值錢的東西,和一把鑰匙。”
在之後的故事中,北牧野了解到其餘三人的身份,其中一人就是當今禮朝的皇帝。既然決定不能讓它現世,又為何派密探前來盜取黑龍玉玺。是他想一統天下,還是牒網已經不受控制了?
對于禮朝的牒網組織,北牧野是了解一些的。他們隻對皇帝負責,隻接受皇帝的派遣,不與任何皇帝以外的人接觸,包括皇子,就算是太子也不被允許;同時也不受任何機關的監督與制約。牒網的存在已曆三任皇帝,如此運行數十載,隻怕權力早已逾越它本身的職責範圍。
“盡力便好。若想集齊四枚玉龍玺和石鏡,窺探其中的秘密,對方就還會露出馬腳!”徐幻筠也知道将這件事交給女兒,必定會使其壓力過大,但她若想掌權,就必須經受曆練。
“女兒知道了!”
天色陰郁的難受。
北牧野坐在上方,底下跪着三人,分别是清理池塘污垢的下人,廚娘,以及灑掃侍女。
三人頭抵在地上,眼珠子微顫,不敢輕舉妄動。
“你們替秦先生做事,有誰知道秦先生的蹤迹?”北牧野把玩着腕上的粉珍珠。
無人應答。
“看來是不知。”北牧野輕歎一聲。
“處你三人之外,王府中可還有其他内應?”
無人應答。
“看來是不知。”
北牧野揮手,三人被拖了出去。
“少主,宮裡那位安插進王府監視的人,怎麼處理?”
“除掉反遭疑慮。餓的時候,适時給他們一把餌料。”說着,北牧野想到秦子陵的養魚之道,挨着呼吸的地方堵了一塊像海綿的東西,過濾傷感,隻剩下憤恨。
“牒網埋伏在京城,一定會和禮朝使團接觸;毒蛇藏在陰暗處,聞到血腥味就會爬出來,多留意京城裡的大小事;再有,鬼市消息靈通,去那裡找,看有沒有秦子陵的消息。”
影衛接收命令,立即前往探查。
童生着急忙慌跑進來,“郡主,刑部尚書郭汾被革職查辦,刑部從前經手的案子,往前捯兩年,全部都要重新審查,貪官污吏一律嚴懲。這重擔全落到大理寺肩上,二公子怕是得累壞。”
情理之中,薛燦逃獄與刑部必定脫不了幹系,隻是沒想到會這樣快。短短一個秋天,竟經曆這麼多事。
“二哥這幾天大概回不了家,秋夜濕氣重,你讓人備幾套幹淨衣物和厚被褥,一會兒送過去。對了,還準備一些無煙煤。”
她步入滿園秋色中,莫名覺得孤獨,“今天天氣這樣好,一會兒去見見二哥吧!吩咐小廚房,做些熱湯帶上!”
大理寺内,文書與卷宗堆了滿室,難以下腳。
北牧雲冷着臉辦公,手下人大氣也不敢喘。聽到自家妹妹在外面,臉上的冰霜如遇豔陽,連同疲憊也消散殆盡。
“今日不想着玩,終于記起兄長了?”雖是調侃之言,寵溺的笑卻難掩心中的歡喜與欣慰。
“知道二哥任務繁重,回不了家,所以備了些保暖的東西一并送來。”北牧野将十盒遞給北二哥,“小廚房炖的鲫魚湯,記得趁熱喝。我就不在這裡耽誤二哥你辦公了!”
北牧雲想到自己要忙上多日,顧及不了自家妹妹每天去哪見什麼人,于是又拉住北牧野叮囑了兩句,“我不在府上,你要早些回家,不可以和不相熟的人在外邊逗留太晚,知道了嗎?”
“知道了,知道了,不是還有爹娘嗎?”
聽到“爹娘”二字,北牧雲扶額歎息。
北關山一貫不靠譜,面對女兒時更是耳根子軟,沒一點威嚴;而徐幻筠從來都是任她出去撒野,實在解決不了問題了,才來兜底。
北牧雲雖為兄長,排行老二,卻是又當嚴父,又當慈母,平時還得打理王府事務,上朝辦公,一樣不能落下。
見北牧雲歎氣,北牧野立刻端正态度,“二哥,我保證每天吃好睡好,早早回家,不讓你擔心,好嗎?”
“嗯,我們家阿野懂事了!”
送北牧野上了馬車,北牧雲嚴肅的神情,低聲對郁離還有童生道,“别讓禮朝叫謝承勻的離阿野太近。”
“二公子放心,有我在!”童生拍拍胸脯保證,小狗眼眨巴眨巴,一點也不靠譜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