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也管不了你們。”
張岫緩緩欠身“母親言重了,兒子一切皆聽憑母親做主。”語氣真誠至極,直讓孔氏哭笑不得“等過了年,我就派人去蕭家說,你們父子都習慣了做甩手掌櫃,事事扔給我,還嫌我管的寬。”
張岫知母親此言并非針對他,而是因前些日子大嫂的事心中不快。對此,他也不便多說什麼,大哥自娶了大嫂後變了不少,二哥成親後也不比從前了,兄弟間的感情越發淡薄,見面也說不了幾句話。這也是他不願娶世家女的原因,他實在是看夠了她們的嘴臉,人前高貴優雅,人後陰險刻薄,事事争先,手段拙劣,也虧得母親沒去山莊住,否則這個家還不知成什麼樣子。
不過這些也隻能放心裡想想,果真說出來,不但叫母親心中郁結,也是給自己找不痛快。于是便撿着好聽的話說了許多,直哄的孔氏喜笑顔開才罷。
長侯府卻又是另一番光景,自宮中出來蕭少兒哭了一路,隻想把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都哭出來才好,這就苦了馮氏,勸的口幹舌燥,愣是一點作用不起。
若是旁人罵自己女兒狐媚,馮氏絕不能忍,但這人是陳翁主,那又不同,不說陳翁主是禦和長公主唯一的女兒,就說她将來要嫁給三皇子,誰敢得罪。
其實馮氏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她隻認為蕭少兒是因被陳翁主羞辱而哭,卻不知蕭少兒心中還壓着好幾樁事,一則不能入宮,還得遠嫁,剛接觸京都繁華,就要離開,讓她傷心不已。二則蕭衛兒穿着打扮皆高出她許多,明明她才是長女,讓她憤憤不平,三則皇後視她于無物,嚴重傷了她的自尊心。馮氏一個勁隻盯着一件事勸,自然不能讓蕭少兒開懷。
蕭少兒哭的累了,才重新洗了臉,臉色仍是不好“姑母好偏的心,難不成隻有衛兒是她侄女嗎?”
馮氏歎了口氣,沈珂待皇後堪比親子,她看在眼裡,心中卻是不以為然的,可誰能想到當年那面黃肌瘦的小女孩能成為大齊的皇後。
“這事都怪我,在娘娘出嫁前,沒能隴住她的心。”她雖如此說,心中對皇後的不滿卻是與日俱增,蕭衛兒頭上戴的是什麼,賜給少兒的又是什麼,其中差别,不啻天淵。皇後這心未免偏的太過厲害,便是自己這個嫂子對不住她,看在蕭薄嵪的份上,也不該偏頗至此。
蕭少兒卻不能看透馮氏所想,隻認為馮氏還在替皇後說話,更是激憤不已“皇後娘娘也不過如此,在長公主面前伏低做小,連陳翁主也不敢得罪,難不成我被她準兒媳羞辱,她面上有光。”
馮氏吓了一跳,忙捂住她的嘴“這話哪是你能說的,長公主乃玉葉金柯,自然高貴非常,皇後娘娘以禮相待算什麼伏低做小。你在家說這些話就罷了,若嫁到臨江王府,還這麼口無遮攔,哪個能容得下。”
蕭少兒見馮氏對自己如此疾言厲色,又拿臨江王府親事刺激自己,一時間心冷到極點,隻想做出點什麼事,叫每個人都不痛快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