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衛兒想到昭碧,便歇了同蕭浔打趣的心思,認真打探道“哥哥可知道昭碧去哪了?”
蕭浔雖不肯苛責她,也是要讓她受個教訓的,哪裡肯輕易将昭碧的下落告訴她,隻和蘇露一般的說法。
蕭衛兒可真是着了急,邵碧雖和自己相處的時間不長,總是第一個伺候自己的,這次又是自己強拉着她出門,若因此受了委屈,那可真是無妄之災,想着想着眼圈竟紅了。
蕭浔唬了一跳,忙命紅珠取了帕子來“昭碧侍候不周,害你受了傷,自該受罰,你哭又有什麼用?”
蕭衛兒故意攥着帕子,抽泣着道“哪裡是她的錯,明明是我執意要去,她一個弱質女流,在那種情況下,又能如何。”
蕭浔輕歎了口氣“你是主子也就罷了,她如何能考慮不周,便是要出門不該帶個護衛嗎?你都不知道昨兒父親生了多大的氣,若不是你受了傷又昏迷着,也躲不掉責罰,昭碧本是要打發出去賣的,我瞧着你對她還有些不同,就求父親先留下她,但難免要受些苦,如今關在柴房裡,昭月正照顧她。”
蕭衛兒不免更加擔心,昭碧定是傷的不輕,柴房那地方如何養的了傷,隻恨不得立時把她接出來才好。
蕭浔看蕭衛兒臉色,就知她心中所想,忙又道“昭碧那兒,你可以放心,都是皮肉之傷,無大礙,我私下請大夫給她開了些藥,父親那時連昭月也要一起罰,我提議罰她去柴房劈柴,正好可以看顧昭碧,我們家初搬到京城,就打死丫鬟,與聲名無益,父親便允了。”
他頓了頓又道“如今父親還沒消氣,别去惹他心煩,索性你過幾日就要回宮,正好避一避,等再回來,也就都過去了。”
蕭衛兒雖還有些不願,但沒有更好的辦法,隻得作罷,她對昨兒的事尚有一肚子的疑惑,便順口問出來。
蕭浔對此也是一知半解,案子已經結了,犯人也已伏法,至于剩下的事,不過是幾個家族之間的扯皮罷了。雖說王勐是光祿勳之子,但若不是娶了謝太尉的女兒,也沒什麼尊貴,他的作用僅在于王謝兩家的聯姻,既然謝婧冉已經明确表示不會再改嫁,王家也沒什麼必要再追究下去,相信過不了多久整件事都能了結。
蕭家初到京城,本來沒有必要摻和這些世族之事,隻是父親聽說蕭衛兒能夠脫險,張公子與沈公子出力不少,不可不謝,讓蕭浔借機結交一番,他才稍作打聽,張家在高祖時,即顯赫,一直是大齊世族之首,但在朝中為官的并不多,身居要職的更是極少,張岫雖是留侯最寵愛的幼子,也不過是個郎官,沒有具體的職務。沈家則不然,不但沈清梧的父親忠勇侯沈文正位列九卿,二叔沈文歆是正二品撫遠大将軍,沈清梧本人年方弱冠已經是從五品騎都尉,統領羽林衛,直接聽命于皇帝,骠騎大将軍與車騎将軍都曾任過此職,可謂前途無量。
蕭家在這兩個家族面前根本不夠看,蕭浔并不願上趕着巴結,但父命難為,一會少不得要跑一趟,想起這事,心裡就不快活。
蕭衛兒倒覺這是好事,哥哥将來繼承侯位,少不得交際,如今接觸一些也好。便寬慰道“我瞧着張公子與沈公子都不像是高傲之人,再說哥哥是去緻謝,他們還能吃了你不成。”
蕭浔這才覺得松快些,忽又像想起什麼,神神秘秘道“妹妹也該議親了。”
蕭衛兒一愣,繼而悟出了些什麼,卻隻付之一笑。張家能經數朝而不倒,自有深蘊,張岫自幼受寵,雖不緻眼高于頂,以自己的出身,總不好高攀,再者這種百年世族,關系難免錯綜複雜,自己怕很難應對。而蕭家過盛,盛極必衰,走的又是武将一途,自古兔死狗烹,倒黴的大多是武将,實在前途難測,這兩人皆非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