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填補國庫,繼續享樂,乾武帝頒布诏令:為增加人口,休養生息,男十八女十六必須成親,違者不僅要繳納沉重的賦稅,還要服三年徭役。
其實就是收稅的借口!
餘雯今年十九歲,昏迷多年根本不可能成親。
餘老爹和餘娘子為了給女兒治病,花光了家裡的積蓄,也拿不出那麼多錢。
可是,那些衙役上門,不僅搶了僅剩不多的錢,還将她爹打傷了。
想起她爹的傷勢,餘雯強忍着的眼淚奪眶而出。
今日的雨下的過于迅猛,天黑的早,鎮上的店鋪都已經關門了。
餘雯趕着馬車走在街上,伸手不見五指。茫茫黑夜裡,隻有馬車燈上的一點光亮。
餘雯的心懸着,她已經敲了好幾家醫館的門,要不就不開門,開門的也不願意跟她回去給她爹診治。
其實也不怨他們,今夜雨下的大,天黑路遠,餘雯也拿不出出診的錢,誰會願意跑這一趟。
隻剩下最後一家醫館了,如果他們也不出診,餘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砰砰砰……”
餘雯敲響醫館的門。好在,門很快就開了。
開門的是醫館的學徒。
餘雯懸着的心放下了一點點。
“姑娘,今日不出診,回去吧!”
“求求您出診吧,我爹等着救命呢!”餘雯情急地抓着學徒的衣袖,哀求道,“我家就在梅村,很近的。”
“姑娘,還請明日再來吧!”學徒推脫道。
一時間,兩人陷入拉扯的境地。
這時,醫館裡出來一個人,神秘地說道:"姑娘,剛才聽你說你家住在梅村,何必舍近求遠,你們村村尾住着的那個男人,他的醫術可比我們好太多了。"
“去求求他吧!”那人說着,關上了醫館的門。
……
餘雯無法,隻能按照那個人說的那樣,去求住在村尾的那個男人。
餘雯沒見過那個人,隻在村裡人的嘴裡聽說過,但是誰也不知道他來自哪裡,為什麼會到他們村定居。
就連名字——趙昭,都是當初在村裡定居登記的時候才知道的。
兩年前,趙昭一個人住在村尾,他很少出門,從來不和人來往。
有人見過他上山采藥,可是從沒有人見他給人治過病,不知道他的醫術怎麼樣。
餘雯抹了一把臉,抹掉臉上的雨水,也抹掉混雜其中的眼淚。
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雨下得太大,狂風夾雜着雨水,撲到人的臉上,餘雯根本睜不開眼。
她駕着馬車回到村裡,遠遠地看見村尾的屋子裡透出來的燭光。
有人在家!
餘雯心上一喜,趕緊上前敲門。
“趙大夫,我是餘雯,我爹生病了,求求您救救我爹吧!”
餘雯的敲門聲很急促,能聽出來她很着急。
可無論她怎麼敲門,屋子裡的人就是不出來,四周靜悄悄的,讓人懷疑屋子裡到底有沒有人。
“趙大夫,你在家嗎?”
餘雯拼盡全力喊道,回應她的,隻有嘩嘩的雨聲。
雨越下越大,在路上彙成小溪,嘩嘩地往遠處流去。
餘雯的衣服已經濕透了,往外淌着水,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身上,臉色煞白。
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着,意識越來越模糊。
良久,屋子裡響起一聲無奈的歎息。
趙昭打開傘,走出屋子。
雨滴砸在油紙傘上,仿佛要帶着聲浪,砸穿油紙傘,砸到地心去。
模糊間,餘雯看到門終于打來了。
她拼盡全力拉住趙昭的衣角,盯着趙昭的臉,眼裡滿是哀求。
“求求你,救……我……爹……”
餘雯倒在地上,徹底失去了意識。
趙昭低垂着眼,看倒在地上的餘雯。
餘雯的眼睛緊閉,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嘴唇發白,紅腫的巴掌印沒有處理,已經發青了。
即使是這樣,也能看出她的絕色。
但是,這并不是趙昭所關心的。
在看到餘雯的那一刻,趙昭的腦中一片空白。
狼狽的餘雯,讓他想起一個可憐的身影,一個……
終生的遺憾!
那日也是這樣的大雨,它狼狽地躺在自己的懷裡,漸漸地冰冷發硬,毫無生機。
可恨他自信擁有最高超的醫術,卻一而再,再而三地無法挽救自己在意的東西。
趙昭從回憶裡掙脫,再次歎了一口氣。
現在,他無法把餘雯扔在門口不管了。
乾武三年,五月。
趙昭救了兩年來的第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