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打!”
領頭的衙役喊道,聲音因為激動和憤怒變得異常尖銳刺耳。
他率先沖到餘老爹的面前,大手揪起餘老爹的衣領,怒目圓睜,兇狠地瞪着餘老爹,嘴裡喊道:
“老頭兒,交不交稅?今日再不交稅,把你們家全砸了!”
隻見他胳膊用力,狠狠一甩,餘老爹被甩開,後心窩猛地怼在桌角上。
餘老爹倒在地上,一時間竟然起不來了。
其他的衙役在餘家四處打砸,這一會兒功夫,鍋碗瓢盆、桌椅闆凳,所有能打碎的全部打碎了,能砸爛的全部砸爛了……
地上一片狼藉!
餘雯護着餘娘子,避免她被瘋狂的衙役們傷到。
見餘老爹倒地不起,餘雯撲到餘老爹的身旁,帶着哭腔:“爹,你怎麼樣了?哪裡傷着了?”
“啊……”
“你放開我!”餘雯驚恐地喊道,努力地掙紮。
那個衙役揪着餘雯的頭發,迫使她擡頭,眯着眼瞅着餘雯,油膩地笑。
餘雯的頭發淩亂,發絲散落在臉頰旁,襯得發絲烏黑,臉頰雪白。
她的眼眶通紅,狐狸眼霧蒙蒙的,泛着紅血絲。
疼痛激出的生理眼淚緩緩劃過眼尾的淚痣,在臉頰留下兩行淚痕,宛如春日融化的雪水,又如暗送的秋波。
掙紮間,餘雯的衣領散亂,入目是刺眼的白。
“老頭兒,你要是交不出錢,把你女兒抵給我也行”,那人用惡心的眼神盯着餘雯,手指摸上餘雯的臉。
“反正也是因為她,你們才要交稅的……”
感受到那人的手指,餘雯泛起一陣陣的惡心。
餘雯閉了閉眼,在心裡給自己鼓勁兒。
她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忍着頭皮拉扯的疼痛,狠狠咬在那人的胳膊上。
那人吃疼,甩了餘雯一個嘴巴子。
餘雯倒在地上,臉上一個鮮紅的五指印,肉眼可見地紅腫起來。
“老子今日必須給你一個教訓!”那人說着,就要上手抓餘雯的胳膊。
“頭,找到了!”
一個衙役拿着搜出來的錢,遞給他。
那人停下來,接過錢數了數,哼了一聲:“算你們好運!”
“這錢就當是孝敬我們的,五日之後,我來收稅,要是沒有錢,你們就等着!”
……
“強盜們”揚長而去。
餘娘子趕緊把餘雯扶起來,她的手顫抖,不敢碰餘雯的臉。
“娘,我沒事,”餘雯反過來安慰她娘,“快看看我爹怎麼樣了!”
餘娘子這才反應過來,慌張地去看餘老爹。
餘老爹臉色鐵青,癱在地上,已經沒有意識了。
“娘,我去找大夫,你在家照顧我爹。”餘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餘娘子說道。
“好!好!好……”餘娘子滿臉淚水,疊聲答道。
餘雯跑到村裡的大夫家,求人家救她爹。
誰知,那衙役臨走時放話,誰要去幫他們,就把誰家也砸了!
大夫根本不敢去救她爹。
那個衙役竟然如此猖狂!
這是要逼着餘雯從了他!
餘雯瞬間明了,在村裡是找不到大夫了,隻能往鎮上去。
好說歹說,餘雯從鄰居家借來馬車,急匆匆地往鎮上去。
天色漸暗,狂風呼嘯,雷聲炸響,電閃雷鳴,瓢潑大雨來得迅猛,狠狠地砸在地上,也砸在餘雯的心裡。
在如此狼狽的雨夜,餘雯想起了她的前世。
餘雯是穿越的。
餘雯是來自二十八世紀的新型牛馬,前世,餘雯早出晚歸,不辭辛苦,隻因身為孤兒的自己是國家養起來的。沒有國家的補助,就不會有育種專家餘雯。
因此,餘雯從來不敢休息,隻想培養出更加優質的種子,報效國家。
她努力實現自己的抱負,卻因過度勞累倒在實驗室裡。
再醒來,就變成了梅村普普通通的姑娘餘雯。
“餘雯”幼時恰逢旱災,百姓生活疾苦,餓殍遍地。“餘雯”跟着餘娘子去寺廟祈求神仙保佑,回來竟然傻了。餘老爹和餘娘子帶着“餘雯”四處求醫問藥,花光了所有積蓄也沒有辦法。
說來也奇怪,自從“餘雯”從寺廟祈福回來後,天降甘霖,旱災過去了!
有一個過路的算命先生說,“餘雯”的靈魂已經跟随神仙離開了,她為天下蒼生贖罪,人們才得以度過旱災。
算命先生的言下之意就是“餘雯”沒救了,希望餘老爹和餘娘子不要白費力氣。
餘老爹隻好帶着母女二人回到梅村,他努力幹活,給女兒多攢點錢。這樣,以後他們老兩口去世後,“餘雯”能勉強維持生活。
等餘·新型牛馬·雯穿越到“餘雯”身上時,餘雯也就不傻了。
餘老爹和餘娘子高興自己傻了那麼多年的女兒突然清醒,無微不至。
穿越過來一個月,餘雯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父愛、母愛。
為此,餘雯不止一次在心裡感謝這場穿越。
餘雯在心中發誓,要照顧餘老爹和餘娘子一輩子!
可是,天不如人願。
乾武帝推翻前朝稱帝不過三年,昏庸無度、窮奢極欲,把國庫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