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卻完全變了，季煥然隻是笑盈盈地看着鄭瑩琇。

師妹說的都對！

“若我說，我要廢黜神明呢？”鄭瑩琇緊緊跟着天道，不讓它有機會跑掉。

“什麼？”天道一下子就失去了剛才的冷靜自持，聽上去更像小娃娃了。

“不是，你，你為什麼要廢黜神明啊？”它說得磕磕絆絆，但态度倒是不錯，像是個虛心請教夫子問題的好學書生。

光團輕輕顫抖，如同一個歪着腦袋的孩童。

“這話應該我來問吧，你知道光明神毀了多少無辜之人的一生嗎？

實力差距這麼大，若神明心态不穩，屠戮百姓又該如何？”

大殿裡面，回蕩着鄭瑩琇的聲音，一字一句、清晰地點出了如今人、仙、神三界的隔閡。

“隻有魔神才這樣，所以我才設置了十世情劫。”

天道覺得自己好冤枉啊，誰知道光明神是個心懷不軌的壞人。

它的委屈要找誰訴說？

天道一怒之下，光團鼓了鼓，無事發生。

“呵。”季煥然冷哼一聲，“你怎麼就先入為主，認定魔族是壞人？”

他還覺得魔族都是善良的好人呢。

如今魔族手上沾的人命，未必有那些修仙門派多。

“可能……因為是魔族吧。”天道自從生出意識，就視修仙為正道，魔族為惡，真讓它說出個所以然來，它也不知道。

“以你的這個法子運轉，早晚要颠覆三界。”鄭瑩琇不知道為什麼，這種傻子居然是天道！

她也不懂為什麼自己要在這裡與它掰扯這些道理。

“幹脆取消神明吧，凡人憑借自己的能力也能過得很好，無須仰仗旁人。”

鄭瑩琇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說的。

“不可！”天道急了，語速都變快了不少。

鄭瑩琇原本隻是随口一說，但天道的态度卻讓她十分不滿。

憑什麼神生來就是神？

凡人難道一輩子隻能做蝼蟻嗎？如果是這樣，當初天道創造人類的初心是什麼？

季煥然可不會因為它是天道就慣着它：“你這麼無知，也配做天道？”

“你你你……”天道從沒與人嗆過聲，如今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不若打個賭呢？”

鄭瑩琇的話稍稍化解了些兩人，不，一人一道間的緊張氛圍。

“說來聽聽。”

“好，聽你的。”

“賭約就是，百年間，仙魔兩界不需要所謂的神明也可以有很好的發展，人間戰争不再。”

這話太空了，天道下意識就覺得他們做不到。

“你要是輸了呢？”

“輸了就繼續按三界的模式往下走，但我若是赢了，再無神界。”

鄭瑩琇的眸子亮晶晶的，身旁的季煥然不自覺地被她吸引。

“行。”

不知天道是不是氣急了，居然答應了這個看上去有些荒誕的賭約。

“等等，我還在呢。”

一直沒出聲的魔神慢慢顯出身形。

他們這三言兩語的就定下了他的命運，怎麼就沒人問問他的意見呢？

“忘了。”看見他，季煥然秒變冷漠臉。

鄭瑩琇隻是抱歉地笑了笑。

天道則是有些嫌棄：“你怎麼在這？”

不是，他可是有脾氣的。

魔神雖然是魔神，但卻比光明神要好相與得多。

在光明神刻意收割仙人性命的時候，他在乖乖曆情劫。

光明神試圖更改壽命，尋找替身的時候，他在乖乖曆情劫。

光明神死了，這個小姑娘當上了光明神也就算了。

突然跟他說，他可以消失了？

他辛辛苦苦曆了九世情劫，就差一點了啊。

現在讓他消失，開玩笑呢吧。

他甯願沒來過這世上。

“不行，你們現在這是在弑神，我可什麼壞事都沒做呢！”

他的聲音過于凄厲，連天道都有些驚訝。

“你不是其他位面的嗎？我向001借過來的啊。”

“哈？”魔神指了指自己，他是上位面的神？

那他剛剛在做什麼？當跳梁小醜嗎？

鄭瑩琇語氣十分嚴肅：“解釋解釋吧。”

“好吧，我錯了。”

原本圓滾滾的光團一下收縮了不少，像是個漏氣的包子。

“我剛當上天道的時候，見其他位面都有神，就我沒有，心生羨慕，所以就借了兩位過來。”

它已經十分誠懇了，不要再罵它了>-<

“原來都是你幹的。”

魔神氣不打一處來，知道他受了多少委屈嗎？都怪這死天道。

“這——我也不知道那個光明神是這麼個貨色。”

天道似乎也覺得這話沒什麼說服力，默默閉上嘴。

魔神則是忍到極緻，直接爆發了，上手錘了天道一拳。

“你敢？”天道被打懵了，随後死命咬住他的腿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