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還算有些智商,總算沒有把自己活成殘障人士。”
玉玦撞擊梳妝台的聲音戛然而止,謝淮指尖快速揉皺衣襟,擡眸時已換上恰到好處的虛弱神色。金鯉破門而入的瞬間,他頸側青筋突然暴起,仿佛承受着千鈞重壓般蜷縮在陰影裡。
“别碰她!”他嘶聲喝止要撲向床榻的金鯉,掙紮着就要起身爬過去,“她中了一條青蟒的妖術,你們大概也知道,他名叫封纏時。”
銅鏡映出金鯉僵住的身形,謝淮借着莊時音的力道起身然後身體瘋了似的向青姒驽去,卻又在莊時音可拉住的力度内。
“那阿姒身上的青麟,是封纏時的感染青麟?”金鯉指尖觸了觸青姒脖頸間的青麟,那青麟似是青姒身體一般,竟也随金鯉的觸摸縮了縮。
“所以你們找曲磷香,是想從曲磷香口中找到解決辦法?”金鯉說道
“是,有人說,曲磷香在漢陽,我們才快馬加鞭來了此處,謝某無能,身受重傷無法禦劍,隻能委屈師妹陪我一同坐馬車。”謝淮苦笑回答,指尖再次催動靈力,可這次卻連1一個最基礎的符咒都畫的斷斷續續。
“可,曲磷香在這裡的消息,是個假的。”莊時音扶謝淮坐下輪椅,開口說道。
金鯉已沒有時間在同謝淮說話,她知道封纏時如今已經元嬰巅峰的修為,而青姒本就才金丹中期,又重傷在身,擔心金絲無法再幫助青姒抑制感染青鱗,吐出自己的妖丹就開始控制妖丹強壓進青磷中。
“這鱗片是什麼危害?”妖丹對于妖獸至關重要,莊時音見金鯉要吐出妖丹與青磷對抗,不由得心驚,急忙問道。
“待青磷爬滿全身,師妹會如同蛇一般褪下一層皮,此後變成一個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
“另外,封纏時還可通過青磷随意附身被感染之人,操控他們做些事情。”
“如傀儡一樣嗎?”
“若真是就好了,可封纏時并不控制附身之人的思維。”
“要眼睜睜看着自己做着自己不想做的是嗎?”莊時音看着青姒喃喃自語道,突然,她像是發覺了什麼,說道;“那不對呀,那既然這樣,封纏時的鱗片應該更喜歡與寄生之人共存,怎麼會如青姒姐這般瘋狂擴散。”
“......會不會是因為有金絲,金絲是個隻知道阻礙青磷擴散的工具,它察覺到青磷在擴散,才會吸食師妹精血用來抵禦。”
“阿姒姐姐一開始被種下金絲就是直接被吸食了精血嗎?”
“并無。”
“那就對了,既然把金絲逼到不顧一切的抵禦,那應該是青磷擴散太過猛烈,或許還可以這樣說,就是鱗片并不在乎阿姒姐姐能不能活下來,它們隻知道瘋狂擴散。”
“畢竟你們看,要附身人的話,首先要保證那人能不能活不是?可你們看阿姒姐姐這個情況,青磷顯然是不在乎阿姒姐姐的死活的。”
莊時音一連串的推斷下來,最後吐出了一個令在場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結論,就是:“阿姒姐姐真的是中了封纏時的感染青鱗嗎?”
“應是沒錯的,音音,這妖術波動出來的靈力,像是蛇蟒一族的靈力波動。”金鯉有些不确定,妖丹在青姒脖頸間顫動幾下,自青鱗中激出無數靈力。
“你見過那個封纏時?”
“沒有。”
金鯉搖了搖頭,莊時音的質問一陣見血,一時間,她也無法确定青姒中的是不是真的感染了封纏時的青鱗。
“那你呢,謝道長,你見過封纏時嗎?”
“謝某見過,這确實是封纏時的靈力”
“那你與阿姒姐姐真的與封纏時交手了?”
“這......這倒沒有。”莊時音一番質問,倒讓謝淮想起,确實,從鏡水山莊出事起,到自己與青姒踏進山莊,再到兩人匆忙出來尋找曲磷香,封纏時從頭到尾都沒有現過身。
“隻是,封纏時的靈力在青鱗中,也沒必要非要他現身吧,畢竟靈力這種東西,是不可仿制假冒的。”金鯉回答道,一番話下來不知道實在說服莊時音還是在說服自己。
滿室的焦灼中,謝淮突然側身說道:“這位音姑娘,能否幫忙把謝某推到師妹旁邊?”
“哦,好。”
“如今再多猜測也多說無益,這到底是不是青鱗,是不是封纏時所為,隻有他夫人的論斷最具說服力,眼下重要的是,要讓師妹先醒過來。”
“不知兩位可否幫謝某一個忙,靜虛門派任務遍布天下,難免不會有一兩位同門此時同在漢陽城,我想讓兩位姑娘幫忙尋一尋,看有沒有我等同門,若是尋到,隻管将這玉玦交給他們,說謝淮求助,他們自會随你們前來。”
說着,謝淮将腰間的玉佩拽下遞給同在床邊的金鯉,而後在兩人的目光中斷斷續續的在青姒手腕畫出一道符咒。
符咒畫成的那一刻即潛進皮膚,頓時,自青姒手腕生出一環冰霜,冰霜快步攀爬,很快便已肉眼可見的速度覆住青姒全身。
“謝某的冰潛符,可保她三日氣息遲緩如龜吸,這三日,就勞煩兩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