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姒要八卦羅盤,謝淮要妖丹,兩人一拍即合,很快就找到了一家客棧安置好了謝淮的肉身。
青姒将靈力緩緩注入其中,木人瞬間變得靈動起來,眼中閃爍着金色的光芒。謝淮見狀,雙手結印,靈魂緩緩從肉身中抽出,附身于那木人之上。
“師妹,我們走吧。”謝淮的聲音從木人口中傳出。
再次踏進烏衣巷,巷外鼎沸的人聲已不在,隻有偶爾傳來的風聲和青姒輕微的腳步聲,妖王不是好對付的,青姒打算先探查一番,若可以,還需回宗門一趟找些外援。
“師妹,雖才過正午,不過是否有些太靜了。”謝淮問道,他的聲音透過木人,顯得有些沉悶。
“......”
謝淮話音剛落,青姒似乎察覺到什麼,突然轉身欲向回跑去,霎那間,整條巷子像是按下了暫停鍵,青姒的身體連同門匾處的鈴铛一同被靜止。
“我們被盯上了謝淮,從我們踏進這個巷子開始就已經被盯上了。”嘴巴動不了,但好在青姒與謝淮同出靜虛派,用些手段依舊可以傳話。
“再遠一些,師妹,或許那老伯也不對勁,且不說時間對不上,一個妖王,怎麼就讓一個老伯看見了呢,不僅看見了,還被看了個徹底。”
謝淮很早就提醒過青姒了,隻可惜青姒對自己有意見聽不進自己的話,而自己也的确需要那枚妖丹,也就這樣順流而下随青姒來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青姒在懊悔片刻後似是突然想通了什麼,蹙起的眉頭緩緩平緩,嘴角随身體的卸力而慢慢勾起,巷内,那結界似是有所感應一般,竟也慢慢松動對青姒身體的禁锢。
“謝淮,那妖王盯上我們了。”身體得到自由,青姒轉頭對着謝淮緩緩開口道,不過轉頭的功夫,青姒臉上的笑意瞬間被凝重取代。
“這可麻煩了,我們身上有什麼東西是他必須要得到的嗎?”青姒一邊低頭說道,一邊向烏衣巷深處走去,一邊還拿雙手将自己上身摸了個遍,似乎是要看看自己身上有什麼值得妖王親自出馬的寶物。
“師妹怕是忘了,謝某巡防鎮妖塔多年,如今我失勢,妖王怕是輕易饒不得我。”謝淮無法随意動身,隻能僵着脖子說道,也正因如此,謝淮錯過了青姒那一閃而過的笑意。
“師妹,如何破陣?”謝淮不想再說廢話,直截了當的問道。
與謝淮擅符咒不同,青姒最擅的就是陣法,青姒剛剛從被困到行動自如隻花了幾句話的時間,顯然她是知道這個陣是做什麼的,既然知道,他不信她沒有破陣之法。
青姒聽罷,停下腳步,擡手将木人謝淮放到地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蹲下身指了指巷頭第一戶人家門匾上挂的驅妖鈴,說:“師兄,你看。”
“知道我剛剛為什麼第一時間往回跑嗎,那裡是陣眼,甚至不需要打破它,隻需你将他輕輕摘下來,陣法自己就‘砰’的一聲碎掉了。”說着,青姒那細長又極挑的雙眼已彎的似鈎月,白皙又修長的玉手随話音做了一個爆炸的動作。
“此陣名為熄心陣,陣如其名,若你無破陣之意,就可在陣法之内自由行走,比如我,若你有破陣之意,将寸步難行,就比如你,師兄。”說着,青姒又伸手戳了戳木人謝淮的頭。
木人關節發出細微咔嗒聲。謝淮試圖轉動脖頸望向那枚青銅鈴,細看之下才發現鈴芯早已被妖氣浸透成墨色。
突然,青姒反手将木人抄入袖中疾退三步,青石闆在她足下綻開蛛網狀裂痕,濃霧自巷尾席卷而來,霧中浮出九盞幽:藍:燈:籠,細看竟是九顆懸空的妖瞳。
謝淮的傳音在靈台炸響:“别碰霧!那是蜃妖王的...”
話音未落,青姒腰間銀鈴碎作齑粉。霧氣壓着她撞向朱門,門環獸首突然活過來,饕餮紋化作血盆大口。千鈞一發之際,青姒隻來得及将謝淮從袖中抛出,而自己則被身後門環獸首吞入腹中。
妖霧中傳來輕笑:“謝道長真是好凄慘,竟淪落至此。”
變故發生的太快,謝淮一時間主動也被動的保持着頭腳颠倒的姿勢“站”在青石磚,面朝妖霧。
“蜃重,别來無恙啊”謝淮就是有這樣的能力,即便黃泉路已近在眼前,謝淮仍能維持那副溫潤如玉的聲線。
霧中妖瞳忽明忽暗:“交出浮圖卷,本座許你全屍。”
“您老真會開玩笑,浮圖卷被幻妖從弟子手中生奪了去,您怎麼來找謝某要了呢。”
謝淮話音剛落,巷内十二戶朱門同時洞開,每道門檻都爬滿青鱗,門内湧出的卻不是庭院,而是扭曲的迷霧世界。謝淮看到其中一片迷霧中映着青姒身影,她正被萬千骷髅追剿,袖口已然染血。
“謝淮,我要浮圖卷。”蜃重不傻,青姒那邊蜃重忙着追趕,謝淮這頭蜃重也沒放下,談話間,謝淮木人身體周圍已纏滿了霧氣,霧氣瘋狂向謝淮木人身體裡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