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棠猶豫着接過,随手寫下“霓裳”二字,随着蔥汁漸漸幹涸,紙上的字迹也随之消失。
霓裳又端來一盞燭火,接過她手上的紙,輕輕放在燭火上烘烤。在火焰的溫暖下,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原本消失的“霓裳”二字竟然又清晰地顯現了出來。
“這?”祈棠瞪大了雙眼,滿臉的驚喜,她急切地問道:“這是何故?”
霓裳收起手中物件,正色回答道:“這是因為蔥汁能使紙發生化學變化,形成一種類似透明薄膜一樣的東西,這種東西的燃點比紙低,往火上一烘烤,它就燒焦了,所以會顯現出棕色的字迹來。”
“何為化學變化?透明薄膜又是何物?燃點又是何解?”祈棠緊追不舍地提問。
“滿口胡言亂語,瘋瘋癫癫,不可名狀。”趙恒的鼻腔裡呼出重重的冷哼聲,雖然他也對這些問他充滿好奇,但嘴上仍不以為然。
霓裳朝他翻出個白眼:“像檸檬汁、蒜汁、洋蔥汁及醋等,都有這種物性,所以能用來寫密信,這是一種古老的密寫方式。”
她湊近祈棠輕聲道:“你以後有不方便告訴别人的秘密,可以用這種方法寫出來,據我所知,在你們這個時代,應該還沒人知道這個秘密。”
祈棠喜出望外,若真能将霓裳留在身邊,她深信,正如霓裳所言,對自己肯定助益良多。
她激動地握住霓裳的雙手,接着追問:“你還有什麼其他有趣的東西嗎?”
霓裳遺憾的搖了搖頭,表示這裡空間有限,難以施展開來,她擔憂地補充道:“萬一産生什麼異味,也不好解釋。話說回來,你到底什麼時候能把我弄出去?”
祈棠正準備回頭問趙恒時,卻見趙恒不知道什麼時候将那張寫了“霓裳”二字的紙捏在手中,蹙着眉頭,仔細的看着。
她暗笑一聲,心中已有計策,她向霓裳使了個眼色,示意說服趙恒。
霓裳接到暗示,輕歎一聲,惋惜地說:“可惜啊,要是我能早點出去,說不定還能給你看更多有趣的東西呢。”
“那真是太可惜了。你放心,我一定找到人,将你接出來。”祈棠心領神會,順着她的話說道:“隻不過到時候你的這些好玩的東西,我大哥不就無緣一見了。”
趙恒眉頭微蹙,清了清嗓子,帶着一絲勉強,卻又故作大度的姿态說道:“入趙府做父親的小妾,你就不要想了。不如這樣,本公子就當吃點虧,幫你贖身。”
祈棠與霓裳目光交錯,雖盡力隐藏内心的欣喜,但仍無法掩住笑意。
她望着趙恒,擔憂的提醒道:“大哥,這樣做會不會太為難你了?父親和祖母那邊你如何解釋?若因此影響了你的婚事,那我豈不是罪人?”
“無妨。”趙恒挺直了胸膛,大義凜然地回答道:“父親與祖母那裡我會去說清楚,至于婚事,父親尚未給我相看,到時候再說。”
他看向霓裳,紅着臉頰結巴着說道:“你……你以後能不能不要穿這些……奇特的服飾?我大齊的女子,可沒有你這樣的裝扮。”
霓裳立刻揚起拳頭,大聲反駁道:“穿衣自由,你懂不懂?你家住太平洋啊,管這麼寬。”
霓裳贖身的事在趙恒的操作下,有了圓滿的解決。京城之中,武将未婚先有姬妾之事早已司空見慣,除卻那些自诩文官清流者,哪家不是姬妾衆多,風流韻事頻傳。
隻是趙恒頗有些出淤泥而不染的獨特氣質,潔身自好了二十年,院裡連一隻母蒼蠅的都沒有。
他納妾的消息一經傳出,每個人都能到他面前取笑上兩句,更讓人驚掉下巴的是,這位愛妾居然是名聲顯赫的霓裳姑娘。
趙意母子在它三寸不爛之舌的說動下,居然沒有出面幹涉此事,祈棠不由的對他刮目相看,很好奇他到底是如何說動趙意母子倆的。
如同趙恒總是盯着自己問太平洋到底是何處,為何與管的寬有關系一樣。
按照霓裳的意思,以趙恒的名義離趙府不遠的僻靜處單獨購置了一間小院,喬遷這日,祈棠帶着禮物上門拜訪。
小院四周被高高的院牆環繞,牆上爬滿了繁盛的藤蔓,宛如綠色的簾幕,将小院的甯靜與外界的喧嚣隔絕。一扇小巧的角門巧妙地隐藏在茂密的藤蔓之後,若不留意,很難發現。
院内各式材料淩亂無序的擺放着,種類繁多,這裡一堆,那裡一處,要不是霓裳拉着走,她感覺自己的腳都沒處放。
霓裳拉着祈棠的跨入大廳,指着外面笑道:“這些都是穆景煜之前給我搞來的,他讓我以後有什麼需要的直接問你要。”
“向我要?”祈棠微愣,雙眼圓睜,面露些許為難,“不瞞你說,我恐怕沒有這麼...”
話音未落,霓裳已從匣中取出一疊厚厚的銀票,一把塞到祈棠手中,“錢的事你不用擔心,盡管用。”
她朝祈棠俏皮地挑了挑眉毛,揚起笑臉:“我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