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棠扯出一個笑臉,她已與蕭珩,秦熙約好,今日在選地的女學之地見面。
京郊廢置的靜安觀,此處原是前朝女冠清修之地。小橋旁,一家茶室靜靜地敞開着大門,青磚黛瓦,古木參天。茶室内,幾張木桌擺放在窗邊,茶香四溢,淡淡的清香在空氣中彌漫。
旁邊是一池小小的湖泊,湖泊上橫着一座古橋,小橋流水,微風拂面,一片甯靜惬意的風光。
祈棠到時,蕭珩與秦熙已等了片刻,她很不好意思的朝他二人告罪,秦熙熟練的為她斟滿茶水。
窗外的景色美不勝收。小橋橫跨在湖面上,湖水清澈見底,遊魚嬉戲其中。河岸邊,綠樹成蔭,柳枝輕拂水面,遠處,青山如黛,雲霧缭繞,一陣微風吹過,帶來絲絲涼爽。不時傳來幾聲鳥鳴和流水的潺潺聲,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地上,形成一串串的光影。
“縣主果然獨具慧眼。此處風光秀美,甯靜雅緻,實為讀書修學之佳地。”秦熙将茶盞輕輕一推:“縣主,請用茶。”
祈棠端起茶盞,細品一口,嘴角泛起一抹溫婉的笑容:“多謝秦大人謬贊,盼兮實在愧不敢當。”
随後,三人低聲細語地商讨起女學之事。
秦熙提議,為節省開支,女學無需另行建造,可在國子監内辟出一處幽靜院落,設立圍牆,将男女學子分隔開來。待日後女學規模壯大,再行考慮建造之事。
祈棠卻不這麼認為,她說若女學僅局限于國子監内的一隅之地,恐難以彰顯朝廷推行此事的決心。若京城女學能成為大齊衆多郡縣楷模,其他郡州定會如法炮制,定不會不再将女學一事視為傷風敗俗之舉。
再者,國子監内多為青春少年,與妙齡女子隔牆而居,難免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風言風語。為了避免将來會因此類事情産生紛争,她建議還是将女學地點選在遠離國子監的地方,以确保學子們能夠專心學業,不受外界幹擾。
秦熙點頭認可:“縣主說的不無道理,隻是新建學堂,需工部撥下款項,目前既無陛下旨意,此事恐難以籌措。不知何人能出面周旋此事呢?”
祈棠滿懷期待的看向蕭珩,蕭珩搖着的折扇忽然停下:“實不相瞞,我近來因國子監款項一事已忙得焦頭爛額,那幫老古董,必然不想再看到我。”
氣氛頓時陷入一片沉默。這時,秦熙擡眼望向祈棠:“臣倒有一個提議,不知縣主願不願意一試?”
見秦熙眼神中有些猶豫和閃躲,祈棠微微一笑:“秦大人,有話但說無妨。”
秦熙擰着眉毛糾結了片刻:“宮裡的青美人如今頗受聖恩,臣聽聞,她曾是趙侍郎府裡的人,縣主何不去找她,若有她相助,此事或許能順利許多。”
秦熙話剛說完,祈棠的眼眸瞬間暗淡下來,雖然開辦女學也曾是方青青的夢想,但如今她已為宮妃,要自己去為了這件事找她周旋,實在有些難以啟齒。
見祈棠面露難色,蕭珩搖動折扇:“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樂青不用着急,待我面見父皇,必定給你一個答複。”
祈棠點了點頭,三人又繼續商議其他細節,這時,一位帶着帷冒,身子妙曼的女子,身後跟着個姑娘則是丫環打扮,兩人人正一前一後款款朝茶社而來。
祈棠三人沒有在意,繼續低聲商議着,忽然聽到丫環在一旁與掌櫃的說道:“掌櫃的,此處是不是要轉讓?”
“是。”掌櫃回答道,“我這茶室位置雖好,但生意一直不冷不熱,我年紀大了,想回老家安享晚年,所以打算将茶社轉讓出去。”
那丫環聽後,似乎頗為滿意,又問道:“轉讓的價錢是多少?”
掌櫃的伸出了四根手指,道:“四百兩銀子,這個價錢已經是很公道了。”
祈棠三人聽到對話,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心中都有些驚訝。他們本以為這茶社生意不好,轉讓價格應當不高,沒想到竟然要四百兩銀子。
這時,帶着帷帽的女子開口了,聲音婉轉動聽:“此處的盈利狀況如何?”
掌櫃的歎了口氣,道:“實不相瞞,我這間茶室每月的盈利勉強能維持開銷,想要賺錢确實不易。”
祈棠暗想,她手頭的銀錢已逐漸捉襟見肘,難以應對慈幼院日益增長的開銷。若是将來孩子再多一些,需要用錢的地方怕是會更多。
她也應該想法子做些營生,以便将來拿的出手。隻是她不善于經營,丁瑤遠在弘揚郡,身邊也無人可以商議。
三人商議的也差不多,秦熙拱手起身,朝她與蕭珩說道:“下官手頭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殿下與縣主若沒有别的吩咐,下官先行告退。”
蕭珩點頭:“秦大人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