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景煜則擰起了眉頭,他深知祈棠的擔憂并非無的放矢,但為了确保萬無一失,他依然堅持己見:“将此人捏在手中,方能确保一切盡在掌控。隻有這樣,才能安心。”
祈棠猶豫着開口:“當年祖父留給朱李二人的地方,我想再去一趟。”她垂下眼眸,似乎在尋找合适的措辭,“可是,眼下青青剛入宮,我若貿然離京,怕是惹人非議,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穆景煜扯開嘴角,露出笑意:“那兩處地方,相隔甚遠,千裡迢迢。我已加派人手暗中尋訪,你又何苦親自跑一趟?”他的語氣裡帶着幾分調侃,幾分認真,“還是說,你擔心我對此事不上心,沒有盡力去找?”
自與穆景煜達成協議以來,穆景煜因為藏寶圖對紀家之事毫無推脫,事無巨細,他知道穆景煜的本事,也知他計劃周祥,但心中難免還是有些擔憂。
祈棠被他問的有些不好意思,她連忙解釋:“不是這樣的,我自然相信你會盡心盡力。”
“你放心,一有消息我便知會你。”穆景煜輕輕點了點頭,看着她眼中閃過一絲柔和。
兩人之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無人開口。穆景煜凝視着祈棠,仿佛要将她的内心看透一般。祈棠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輕咳了兩聲,試圖打破周遭詭異的沉默。
穆景煜走到桌邊,墨藍色的長袍随着他的動作輕輕擺動。他替自己倒了杯茶。茶香袅袅升起,彌漫在兩人之間。
“還有什麼事嗎?”祈棠心生疑慮,她皺眉問道。
穆景煜擡頭,目光在祈棠的臉上稍作停留:“林屹川的傷勢已經大緻痊愈,不久後便會返回京城。”
“真的?”祈棠眼眸頓時亮起,。她走到桌邊坐下,嘴角掩飾不住的勾起。
穆景煜看着她滿是歡喜的面容,心中的不滿愈發濃烈。他冷哼一聲:“這麼高興?”
“他是因為我才受的傷,如今能夠康複,我自然是高興的。”祈棠不以為意直接回答。
穆景煜沒有再說話,默默地坐了片刻,半晌後将面前茶水一飲而盡,推開窗戶,翻身離去。
“莫名其妙。”祈棠吸了吸鼻子,将穆景煜位置上的茶水收拾幹淨,喚來秋雁:“宸晖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王公子已通過書院考校,過兩日就入學了,縣主可以安心。”秋雁回道。
王宸晖勤奮好學,天資聰穎,如同璞玉未經雕琢,已然熠熠生輝。今朝他踏入聲名赫赫的白嘉麓書院,猶如蛟龍入海,終将一飛沖天。待到他日學成歸來,國子監大門必将為他敞開,屆時深造其中,功名自然水到渠成。
祈棠站在窗前,目光落在窗台上。上面還殘留着穆景煜翻窗而出時留下的一點點腳印,仿佛是他留下的獨特印記,又像是他匆匆離去的證明。
看着這個腳印,她的嘴角勾起淺笑,低聲自語:“穆大人,你不是來去自如?怎的還能留下腳印,倒像是小賊一般。”
方青青在後宮的傳聞仍舊不絕于耳,她如何深得雍安帝恩寵,如何驕橫跋扈,如何與妃子們宮闱相争故事,時常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她得寵的程度令人咋舌,她的驕傲與目中無人,也讓她在宮中樹敵無數。
最荒唐的是,她與已晉升為昭儀的嶽棠兩人之間不知何時生了事端。嶽棠身邊的女官,不知何事得罪了她,結果,那位女官就被她打得雙頰紅腫,幾乎無法見人。
這一切對方青青來說,似乎都無所謂。她依舊在宮中橫行霸道,與妃子們争風吃醋,享受着雍安帝的寵愛。
蕭珩忙于公務之時,終于抽空約了祈棠一趟,等祈棠趕到馨香樓之時,蕭珩正坐在桌前,下首是一位身着從五品官服的年輕男子,她上前朝蕭珩屈膝行禮:“二殿下。”
蕭珩伸手一擡,指着下首男子:“這位是樂青縣主。”
男子起身,低垂着頭,拱手朝祈棠作揖:“樂青縣主,下官秦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