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與你說一次,我乃朝廷命官,你最好稱呼我為穆大人。”
祈棠一進隔壁包廂,就看到穆景煜正緊緊捏着丁瑤的手腕,陰冷的朝她說道,方青青則無力的跪坐在地上,滿臉淚痕。
“穆大人,你這是在做什麼?”祈棠快步走到方青青的身邊,蹲下身子想要扶起她。方青青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任由祈棠将她扶起,隻顧低着頭啜泣,不言不語。
穆景煜猛一甩手,将丁瑤的手甩脫,臉色陰沉如水,怒意勃發:“本官給過你機會入府為妾,你自己不識擡舉,本官倒是對你也生了幾分佩服,哼。”他冷笑一聲,他眼神冰冷地打量着方青青,不屑的譏諷道:
“你是個什麼東西,誰給你的膽子來置喙我府中事務?若非看在……。”穆景煜頓了一頓,瞥了一眼祈棠,轉頭繼續冷冷盯着方青青,“若不是看在趙兄面上,你以為本官會來此處?”
“你!”丁瑤憤怒至極,雙手死死捏住腰間的皮鞭,恨不得當場抽穆景煜幾鞭。
祈棠急忙上前按住丁瑤,對着穆景煜怒目而視:“穆大人,青青對你的心意,難道你還不清楚嗎?你為何要如此羞辱她?”
穆景煜冷冷地看着祈棠,開口嘲諷:“究竟是我羞辱她,還是你們合起來羞辱我?你讓百裡冰傳話給我,說趙兄請我喝茶,結果卻是為了這個?她方青青不願與我為妾,要你上趕着來給她說項嗎?”
“我……”祈棠一時語塞,話到嘴邊卻又生生咽了回去,默不作聲的坐到方青青旁邊。
方青青眼中淚水湧上,她倔強擦去眼角淚水,起身哽咽着看着穆景煜:“穆大人,是我求縣主幫忙安排這次見面的,此事與她們無關。”
穆景煜轉過身朝門口走去,挺直的背影在狹小的包廂裡顯得尤為冷硬,他冷聲道:“你最好認清自己的身份,别讓本官更加看不起你。”說完,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包廂,隻留下身後一片靜默的空氣。
聽到穆景煜的腳步聲逐漸遠去,丁瑤這才敢拍着胸口,驚魂未定地松了一口氣。她轉向祈棠,心有餘悸:“還好你拉住我,萬一我控制不住動了手,那可就完了。”
祈棠知道她性格沖動,闆着臉說:“你現在知道怕了?剛才那股子沖勁哪去了?”她的目光轉向方青青:“穆大人為何會發這麼大的脾氣?你與他到底說了些什麼?”
“對啊,青青,你快點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丁瑤也走到方青青身邊,拉着她的手滿臉關切。
方青青卻仿佛沒聽見兩人的話一般,眼淚依舊不停地往下掉,她低着頭,雙手緊握着衣袖,身體微微顫抖着。
“你倒是說話啊!”丁瑤有些急了,她看着方青青這副模樣,心中既擔憂又無奈。
“你到底喜歡那霸王什麼?”丁瑤忍不住問道,她實在是無法理解方青青對穆景煜的執着,“難不成他對你有救命之恩?”
祈棠默默的點了點頭,丁瑤驚呼:“真的有救命之恩呢?”
“那年青青投奔趙府之時,路上遇到賊人,是穆大人路過将她救下。”祈棠低聲說道。
“怪不得你對他如此執着。”丁瑤無解的撓了撓頭皮,“剛才聽那霸王說什麼給過你機會入府為妾,你..?”她有些說不出口,怕方青青誤會,躊躇着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是。”方青青擡起頭,通紅着雙眼看向兩人,“他在玉真觀說我挾恩相報,要成全我入府為妾。”
丁瑤看了眼祈棠,猶豫着要不要繼續說,她在心裡掙紮了幾番,終是忍不住道:
“其實,你也知道,穆景煜不僅有官職在身,他祖父得陛下親賜加封安平侯,你,你若想嫁給她,除了做妾,估計也...”丁瑤接到祈棠的眼神,聲音越說越小,小到最後幹脆閉了嘴吧,單手托腮,無奈的歎息了一聲。
“你們也覺得是我要高攀他嗎?”方青青擦幹眼淚,用力吸了吸鼻子:“當年他将我救下,我身無長物,隻好将自己随身攜帶的香囊給了他,他當時明明很喜歡,還問我上面繡的是不是海棠。”
方青青說着,眼淚又一顆顆的從眼角滑落,“我到趙府後,打聽他的消息,聽到有人說穆府公子栽種了滿園的海棠。若不是,若不是他有意,又怎會.....”
“那日在玉成觀,我曾問他,海棠可是他心中摯愛,他說是,我雖滿心歡喜,卻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他,這才不願與他為妾,隻要他記得我曾給過他一個海棠香囊。”方青青抹着眼淚,繼續說道。
“今日我問他為何要将府中海棠盡數鏟去,他卻說,他府中海棠從來都不是為我而種,讓我不要自作多情。”方青青早已繃不住的情緒忽然傾瀉而出,伏在桌上放聲大哭起來。
祁棠與丁瑤皆不知該如何安慰,從方青青的描述來看,大概是方青青誤會了穆景煜對她有意。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的婚事還未解決,眼下又被穆景煜傷成這樣,祁棠不由的皺眉:“事到如今,還是先将你這樁親事解決為妙,其他的事,暫且放到一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