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棠迎上他的目光,明亮的眼眸裡閃着些複雜的情緒,“你自然是要助我一臂之力的。一旦我紀家冤案得以昭雪,那藏寶圖的秘密也必将水落石出。”
她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淡然戲谑的笑意,“屆時,你将成為這天底下最自由、最無拘無束的小侯爺,暢遊四海,無所羁絆。”
穆景煜不屑的轉過身,“我們已離京數月,可想好如何與趙家交代了嗎?”
“還不能走。”祈棠慢慢踱步,“屹川還未回來。”她擰眉輕聲:“如今屹川與百裡冰都還未歸,怕是遇到危險了。”
“你擔心他?”穆景煜挑眉冷眼地看着祈棠。
祈棠随即反駁,“自然是擔心,百裡冰是你的人,難道你就不擔心她遇到什麼危險嗎?”
“我為何要擔心她?”穆景煜看向别處,“若她連這點自保能力都沒有,那也沒必要留在你身邊。”
祈棠看着穆景煜冷漠的表情,心中五味雜陳,她猶豫了片刻,提議道:“要不,我們去找林将軍商議,讓他派些人手出去尋找?”
穆景煜嘴角勾起譏笑:“縣主若是對林校尉的安危如此挂念,何不親自出馬,親自去尋找?這樣一來,豈不更顯誠意?”
“若是穆大人願意的話。”祈棠的聲音細若遊絲,話音未落,便被穆景煜冷冽的聲音打斷。
“縣主,你是嫌穆某命長嗎?”他猛地一甩袖袍:“外頭有無數利劍高懸,正等着我的頭顱。你難道是想親手送我上路不成?”
祈棠羞愧的垂下眼眸,她心裡清楚,自己沒有任何立場去要求穆景煜外出尋找林屹川。心中的失落與無奈交織在一起,正欲轉身離去,然而,穆景煜冷冽的聲音再次響起,如同冬日裡的寒風,刺入她的耳中:
“若今日是我還未歸來,縣主可會像這般擔心林校尉那樣的擔心我?”
聽出他話中嘲諷,祈棠回頭,認真的點了點頭,“當然會,不管是你還是屹川,都是為了我才落得此番境地,不論是誰,我都會擔憂。”
穆景煜神色未變,冷冷的轉過身,“天色已晚,縣主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說不定明日一早,林校尉就已經回來了。”
足足等了五日,林屹川與百裡冰還沒有回來,祈棠焦急萬分,心緒如亂麻般紛亂,不知所措,時不時催問穆景煜百裡冰是否傳消息回來,穆景煜從剛開始的敷衍應答,到最後幹脆閉門不見,祈棠一天比一天焦慮,她已經不能在邊關繼續耽擱下去,必須要盡快趕回京城。
第七日,穆景煜終于按捺不住,吩咐衆人收拾行裝,回京。
祈棠還想再等,穆景煜鐵青着臉,怒斥道:“如此意氣用事,何堪大用?”
臨行前,穆景煜去了一趟林世忠處,兩人不知談了些什麼,回來後就催促着上路,不得再耽擱。
衆人快馬加鞭的跑了大半個月,眼看還有兩三日的腳程便能入京,衆人在一處偏僻驿站歇息,穆景煜交代來接應的護衛帶上大夫,将張家兄弟先送回京城,等他回京後再行處置,護衛領命,将張家兄弟喬裝後塞入馬車揚長而去。
祈棠緊咬着牙關,朝穆景煜微微點頭,滿臉堅毅。穆景煜看着她,眉頭緊鎖,仿佛承載着千斤重擔,“你真的确定要這麼做嗎?”
“是。”她決絕點頭,“必須這麼做。如果我毫發無損地回去,趙家和宮裡必定會起疑心。懸崖那邊都安排妥當了嗎?”
穆景煜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放心,滴水不漏。”說完,他轉頭看向一旁的穆言,冷冷地吩咐道:“去取一塊帕子來,堵住縣主的嘴。
穆言的臉上露出一絲擔憂,瞥了一眼祈棠,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