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話鋒一轉,像個頑皮的孩子一樣無賴地笑了起來:“上次在慈幼院,我确實有失分寸,讓你受委屈了。如果你還想發洩,那就打我吧。一巴掌不夠就打十巴掌,我保證絕不躲避。”
一說到慈幼院,祈棠便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的盯着穆景煜,似是要将他的臉上盯出一個窟窿,看着他無賴的樣子,隻能放下怒氣,冷聲道:“若還有下次,我們之間的合作就此結束。”
穆景煜目光深邃,意味深長的凝視着祈棠,片刻後才繼續道:“從京城到邊關,一路來回快馬至少得大半月,加上找那大夫還得耽擱幾日,當然,這還是在一切順利的情況下,一旦哪裡延誤了,那就是歸無定期。你用何理由去尺利?”
“此事還需穆大人協助。”丁瑤緩緩道來,“下月初十是瑤瑤生辰,我的計劃是...”
未等祈棠說完,穆景煜神色凝重出言制止:“不行,太危險了。”
“這是最好的機會。”祈棠打斷穆景煜,眼神堅決,“我一定要盡快查出父親被害真相,就算二殿下拿到手書,也沒有人證能夠證明。”
“雲櫻就是人證。”穆景煜厲聲回嗆,眼裡幾乎冒出火光。
“她已經是個死人,死人的話誰會相信?”祈棠毫不退縮,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大聲反駁道:“我要的不是高殿之上那人的相信,我要的,是萬千百姓、天下蒼生的相信。隻有當這天下間,無人不疑、無人不信,他才不得不妥協。”
穆景煜忍着怒火,坐到一旁不再出聲,祈棠也跟着坐到一旁,蹙眉長歎道:“我相信穆大人定會安排妥當,讓我能夠順利出京。”
“你确定一定要這樣做?”穆景煜鐵青着臉,“趙家,丁瑤那邊你準備怎麼解釋?”
“不解釋,才是對她們最好的保護。”祈棠垂下雙眸,幽幽歎息。
穆景煜見她已打定主意,便也不再勸阻,耐心地與她商讨定每一個細節,反複确認人手布置和計劃安排。直到一切商量妥當,毫無遺漏,她才起身離去。
回到慈幼院,正好看到王宸晖在一旁觀看丁瑤教導小姑娘們練習拳腳。丁瑤紅撲撲的臉上洋溢着歡快的笑容,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她大聲喊着:“左手出來,右腳收進去。”
祈棠拍了拍王宸晖的肩膀,正聚精會神的王宸晖被吓了一跳,回頭一看是祈棠,連忙拱手行禮道:“縣主。”
“在這院裡沒有縣主,你同他們一樣,喊我曹姐姐就行。”祈棠柔聲道,将他領着坐下。
王宸晖兩頰通紅,剛坐下又趕忙站了起來,再次拱手道:“不敢。”
祈棠忍不住笑出聲,“你怎麼和小老頭似的,如此迂腐。讀書是為明理上進,不是為了學那些迂腐道理的。”
一團火紅色身影逐漸靠近,丁瑤擦去額上汗珠,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一杯不夠,她又麻利地為自己倒了第二杯。放下杯子時,她看到旁邊的王宸晖,露出燦爛的笑容,打趣道:“喲,這是哪裡冒出來的俊俏小郎君,長得可真俊呐。”
說着,她舉起雙手,作勢要向王宸晖的臉頰捏去。王宸晖措手不及,被腳下的凳子絆了一下,一個踉跄,帶着丁瑤一起摔倒在地。
祈棠急忙起身,打算伸手去攙扶兩人。丁瑤雙手一撐,自己麻利地站了起來。祈棠轉向王宸晖,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
“瑤瑤,你沒事吧?”待王宸晖也起身後,祈棠關切地問道。
丁瑤滿不在乎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咧開嘴笑道:“沒事,摔一跤而已。”說着,她關切看向王宸晖:“小郎君,你怎麼樣?沒摔着吧?”
“沒,沒事。”王宸晖有些窘迫,此刻的雙臉更紅了,像是能滴出血水般。
“這是宛平的哥哥,名叫王宸晖。”祈棠向丁瑤介紹道。
丁瑤緊跟着坐在了旁邊,親切的笑道,“原來你就是宛平的哥哥啊,她平時總是提起你,今天總算是見到了真人,果然是個英俊的小郎君呢。”
王宸晖一聽這話,原本垂着的頭更往下低了。丁瑤忍不住哈哈大笑:“看你這樣子,不如找個洞鑽進去吧。我是丁瑤,你和宛平一樣,叫我瑤瑤姐就好了。”
“曹姐姐,我,我先去找宛平了。”王宸晖紅着臉,沒等祈棠開口,就急匆匆地跑開了,不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丁瑤咧着嘴繼續笑着,“哎呀,好久沒看到這麼可愛的小男娃了。要是院裡能多幾個這樣的小男娃,也挺有意思的。”
“宸晖隻比你小一歲,可不是小男娃了。”祈棠笑着糾正道。片刻後,她收起笑容,正色問道:“你的生辰宴籌備的怎麼樣了?帖子都發出去了嗎?謝家那邊怎麼說?”
“發了。”丁瑤聽到這個話題,有些讪讪的,“父親說,今年宮裡也會來人,不知道到時候會來哪位貴人,既然宮裡都有人來,謝家還敢不來嗎?”
“嗯。”祈棠沉吟了片刻,仔細斟酌着措辭,她附到丁瑤耳邊,悄悄說道:“瑤瑤,你聽我說,你的生辰宴,我有一些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