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金澗湖,水波微漾,陽光灑落在湖面,波光粼粼,湖畔的柳樹輕輕搖曳,幾隻白鹭在湖面上翩翩起舞,自在地徜徉在湖面。精緻的畫舫上站着幾位随從,正等着他們三人登船。
蕭珩和林屹川先行登了船,祈棠走在後面,在她擡腳邁入船艙時,蕭珩和林屹川同時伸出了手,祈棠當場愣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身後的秋雁青青咳了兩聲,蕭珩和林屹川才收起胳膊,由秋雁扶着祈棠登入船艙。
三人在船頭坐下,邊喝茶邊聊些閑話,祈棠本想和蕭珩聊一些謝皇後之事,礙于林屹川在場,不便多說,隻淡淡微笑着聽蕭珩與林屹川聊着些軍中之事。
蕭珩與林屹川以茶代酒論天下英雄,大有相見恨晚之意,畫舫緩緩前行,行至湖面中央,另一艘畫舫靠近,上面站着兩位打扮精緻的女娘和一位衣着華麗的少年公子。
其中着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群的女娘看到蕭珩,喜笑顔開的朝他招着手,“表哥。”又催促畫舫靠近些,等兩艘畫舫靠近,那邊放來一張寬寬的木闆,将兩艘畫舫連接,三人依次走到祈棠腳下的畫舫上。
“表哥。”那女娘一踏進船艙,朝着蕭珩甜甜的開口喊了一聲。
蕭珩颔首,另一位穿着杏色宮裝的女娘和藍色錦袍的少年依次朝蕭珩行了禮,蕭珩虛擡一手,讓他們起身,朝着祈棠與林屹川說到:“這是孤的表妹,謝嫣然。”又轉向其他二位:“這兩位是翰林宋學士家姐弟,宋憶南,宋憶凡。”
他接着道:“這位是樂青縣主,曹盼兮,武安侯府家林小将軍,林屹川。”
除了謝嫣然外,宋家姐弟都依着禮數行了禮。謝嫣然朝祈棠翻了個白眼,雙手勾住蕭珩的胳膊,撒嬌道:“表哥,宮中宴請,嫣然也想去瞧瞧熱鬧。”
蕭珩不動聲色的将謝嫣然的攀着他胳膊的兩隻手推開:“陛下聖旨已下,孤也沒辦法。”
“我遞牌子進宮給太後請安,太後總是稱病,你幫我求求太後嘛。”謝嫣然不依不饒,櫻桃小嘴噘起,臉上一抹淡淡紅暈,煞是明豔可愛。
其餘幾人見着這兩表兄妹互動,都覺尴尬,尤其是謝嫣然,蕭珩剛把她手推開,她就又攀了上去,一來一回,幾人隻能先行坐下,自覺看向别處。
可能是覺得其他人在跟前太礙事,謝嫣然拉着蕭珩去了船尾,林屹川微微闆着的情緒有了些松懈,眼角寒冰終于化開。
“謝小姐靈動嬌俏,很是讨人喜歡。”祈棠開口打破尴尬氣氛。
宋憶南點頭,笑起來時臉上有處梨渦,肌膚勝雪,更顯柔美淡雅:“嫣然雖有些調皮,卻冰雪可愛。謝皇後在時,最是喜歡她。”
“縣主尋常不怎麼出來走動,今日倒是緣分,能在此處遇上。”宋憶凡穿着月白竹紋長袍,下擺的竹葉繡的的精緻,語調溫潤,唇角含笑。
“是呢。”宋憶南接話:“若不是今日有緣得見,我還以為縣主如傳言那般自持身份,不願與外人結交呢。”
宋憶南雖言語溫柔,卻來者不善,如此赤裸裸的羞辱,旁邊的林屹川聽後也微微挑了挑眉。
祈棠聽出宋憶南話語中的敵意,想她她區區趙家客居外甥女,一朝得封縣主,早已引來各種流言蜚語。
丁瑤曾氣憤的和她說過幾次,外人說她挾天恩自持身份,不願與人結交,又說她長相粗鄙,不敢出門見人,還有些更難聽的,她都報以微笑,反過來安慰丁瑤,嘴巴長在人家身上,管不住别人說什麼。
孔聖人都有人編排,何況她确實不願出門與人交際,在一定程度上自持身份也沒錯。
她不願多生事端,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我自幼體弱,娘胎裡帶了些熱症。便很少出門。”
“什麼熱症?”林屹川插話詢問道。
她隻是随口編造,這人怎麼聽不出來呢?祈棠垂下雙眸,低聲道:“也不是什麼嚴重之症,隻是發病時偶有咳喘。”
“倒未曾聽說這種病症。”宋憶南做出關切狀詢問:“可有根治之法?”
祈棠繼續神色不變的繼續胡謅:“先母在時,曾尋了幾味方子,斷斷續續的吃着,雖未有什麼效果,卻也沒什麼害處。”
“什麼方子?縣主可否拿來與我看看。”宋憶凡對她說的熱症很有興趣。
“瞧我這弟弟。”宋憶南笑道:“在太醫院劉院使那邊學了幾日,就要幫你看方子,被家父慣壞了,縣主千萬不要介意。”
宋憶凡輕哼一聲:“我師承劉院使也有幾年了,這幾年翻遍醫術,卻也未曾見過縣主說的熱症。”
祈棠心裡已經翻了無數白眼,又不能擺臉色,隻得無奈含糊答應,不懂聲色的将話題引到宮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