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那人已經帶回來,要如何處置?”于斯抱拳立于床前,看那人唇紅齒白,面色紅潤,沒有半點病弱樣子,隻是暗暗在心中搖頭。
“關着,不必管他。”他眼底幽黑,聲音都比平時冰冷幾分,“魏宅找到那東西……”
“已經遞到陛下面前,隻是他并未如預料中那樣驚訝,恐怕不會牽連太師。”
“無礙,留着這麼個心結,總會用得上。”
葉蘿衣端着要剛要走進門就遇上迎面走來的于斯,連忙後退兩步讓他先走,“于侍衛,你先請。”
“多謝夫人。”于斯也不推脫,大步離開。
“嗯哼。”
“來了。”聽到屋内那人故意咳嗽的聲音,她才笑着走了進去,“你怎麼不多安排幾個侍衛,我看于侍衛每日忙前忙後,都無空閑陪伴家人。”
“你還挺關心他。”傅淮書斜眼看着她酸溜溜問道。
“不敢不敢,我隻關心侯爺。”她知道這人最愛吃醋,多關心誰兩句都不行,“侯爺快喝藥。”
“不喝。”他氣鼓鼓轉過臉去,“我要一直病着,病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讓你再也不敢關心他人。”
葉蘿衣被他這樣子逗得呵呵笑起來,手上湯藥都幾乎端不穩,“你幾歲了,還這樣幼稚。”
他皺着眉可憐巴巴看向葉蘿衣,“看來你是真關心他,都開始嫌棄我了。”
“不如讓他休息幾年,好好陪伴家人。”
“沒有沒有,我怎麼會關心别人。”葉蘿衣笑着捏捏他臉頰,“快喝藥,還有莫要胡來。”
“不喝。”傅淮書狡黠看着她,“除非你喂我。”
“好。”她将軟凳拉近些,拿起湯匙放在他嘴邊,“不燙了,快喝。”
“不喝。”他也俯身湊近,“除非……你喂我。”
聽他一字一頓說完這幾個字,葉蘿衣臉頰早已紅透,就連脖頸也染上些許濃粉。
“不好麼?”傅淮書靠在她肩上,溫熱氣息正好吐到她脖子。
“不要胡鬧。”
“這如何算得了胡鬧。”
他剛湊近,就聽到門外傳來嘈雜聲音。葉蘿衣擡手就将他推開,慌忙站起身。
“侯爺,夫人。”小荷興高采烈跑入屋内,乖巧向二人行了個禮。
“你怎麼這麼高興。”葉蘿衣也笑着看向她問道。
“夫人,夫子誇獎我了。”小荷得意洋洋舉起手中字帖,“他說我寫得比所有人都好,是可造之材。”
“我看……”葉蘿衣剛想上前卻被人拉住衣擺,低頭就對上雙可憐巴巴眼睛。
“夫人你還沒喂病人喝藥呢。”
“對了,夫人有個東西要給你看。你快跟我來。”小荷跑上前抱着她腰身,撒嬌似地說道。
葉蘿衣看看身旁兩人,最終還是将藥碗放入傅淮書手中,“你先喝藥,我同小荷出去一會兒。”她牽起小荷的手,自動忽略那人哀怨的目光走了出去。
“侯爺。”早已在門外等候多時的侍衛,快步走進來單膝跪地恭敬地行了個禮。
“何事?”怨氣将傅淮書整個人淹沒,他擡手端起藥湯一口喝下,面色絲毫不變。
像是感覺不到藥湯的苦澀。
“陛下請您進宮一趟。”
宮牆下的一切還是那樣毫無生機,陽光永遠隻能灑在牆上,他都快忘了有多久沒有踏進過這個地方,
“微臣參見陛下。”
“今日不過是私下議事,不必講那些禮節。”皇帝随意靠在皇宮椅上,打量起自己這個一直無心政事,修身養性的侄子。他今日這一出還是出乎皇帝預料,“你讓人遞過來的東西,朕已經看了。”
“你以為該如何處置。”
“此等欺君之事,臣不敢妄言。”
“不敢。”皇帝垂目看着他的俯首行禮的身形,“你都敢為了個不知來曆的女子毀了朕欽賜婚事,還會有其他不敢的麼?”
皇帝語氣平常,讓人猜不出他的想法,禦書房内陷入無邊寂靜。
“放心,朕若真要追究你也不會等到現在。”他忽然想起了長公主,話鋒一轉,“沒事多去陪陪你母親,為了你她也不容易。”
“是。”
“不過,今日叫你來也不是為了這個。”
“你将這東西遞到我面前,是為了借我之手除掉他們,一勞永逸。”
“是。”傅淮書挺直腰杆也不同皇帝打太極,點頭應下他的話,“這些紛擾本來與臣無任何關聯,近日他們死死糾纏,無奈之下臣隻好出此下策。”
“好個出此下策。”皇帝笑意不達眼底,目光冷冽看向他,仿佛要将他看穿,“我看你想連帶着慕家一網打盡。”
“太師又有何過錯?”
“陛下當真不知?”他直直看着皇帝的雙眸,沒有絲毫懼怕。
“你是指慕景瑤是頤妃。可若是當真清算,你府中那女子也無法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