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羽從四面襲來,傅淮書也顧不得太多,生生為她擋下一箭,才拉着人躲到大樹下。
“你受傷了?”葉蘿衣還未曾剛才驚心動魄場景中恢複過來,餘光卻還是撇到他被鮮血染紅手臂,“我給你……”
“不必,别動。”他冷冷看着近旁,将她牢牢箍在懷中。
不過一會兒,陸陸續續腳步身朝他們所在處靠近。氣氛凝重得幾乎凝固,葉蘿衣努力控制自己卻還是止不住顫/抖,連帶着近旁的植物都跟着微微抖動。
眼見那些人朝他們走來,她内心更是焦急,伸手捂住嘴小聲啜泣。
“别怕,不會有事的。”傅淮書低頭看着她含淚雙眸,小聲安慰道。見她哭得更厲害,他連忙轉換二人位置,讓她靠着樹幹,“在這等我。”
“不!”見他要走,葉蘿衣慌忙抓住他手臂,看着他搖頭。
“相信我,我們不會有事的。”傅淮書笑着朝她搖頭,輕輕将她手拂下,大步從樹後走出去。
她雙腿卻像灌了鉛,怎麼也擡不起來,正在驚慌之時便聽到不遠處傳來熟悉聲音,“請侯爺贖罪,屬下來遲。”
“又是向古易的人?”他聲音極冷,聽得人心頭一顫,不敢有半點動作。
“是。”
“看來之前給他敲打不夠,讓他忘了自己的身份。”
“想必這也不是他本意……畢竟他也都是聽慕小姐安排。”于斯倒是看得明白,直接指出了慕景瑤,“昨日她進宮找了長公主,隻是二人談話不太順暢,所以她才惱羞成怒罷。”
“她 ?”傅淮書眼眸中灰暗不明,腦海中浮現出那張同葉蘿衣長得極相似的臉,他是想不通二人的性格怎麼差别如此大,“太師和慕青雲可有動作?”
“額?”聽到傅淮書忽然問起這兩人,于斯遲疑片刻才開口,“并未有何動作。他們與慕景瑤也沒見過面,這些估計都是她一個人的意思。”
“先下去罷。”他看向不遠處那棵樹,“過來罷。”
葉蘿衣探出個腦袋,隻見他伸手笑着看向她,“于斯就走了麼?”她扶着樹幹緩步朝他走去,疑惑疑惑問道。
“他還有其他事要辦就先走了。”
“你手上的傷?”葉蘿衣看着已經被血染紅的衣袖搖搖頭,“趕快回去罷,這箭傷可耽誤不得。”
“為何?若是日後我成了獨臂,你可是要嫌棄我。”
“你也是因為我才受的傷,還是離我遠些罷。”說到這她聲音又哽咽,剛止住的眼淚又要落下來,“若不是同我一起,你也不會……”
“我這手臂怎麼忽然無比劇痛,你趕快給我看看。”傅淮書忽然保住手臂,看着她說道。
“傷口疼麼?難道他們箭上有毒?”葉蘿衣曆史收回眼淚擔憂看着他,又從布包中拿出銀針,“先封住周圍穴道,應該可以止住流血,回去再細細診治。”
“好。”
“裴詹事,這是承恩侯讓人送來給您的信。”侍衛單膝跪地将手上的信件呈上。
裴淵單手撐着腦袋,疑惑看着那封信喃喃說道:“你猜他有何要事?”
“許是想你了,讓你去相聚。”佳甯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看向他,“反正你們二人親如手足,恨不得長成連體嬰。”
“不如讓他去請道聖旨,将你娶回去罷。”
“夫人真是會說笑,我怎舍得離開你。”裴淵笑着看向佳甯,不顧外人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才看向那侍衛,“将信件拿來罷。”
聽到他這話侍衛才快步上前,将手上信件放在桌上,一溜煙出了屋子。
“怎麼舍不得拆開?”佳甯看盯着那封信看了許久的人調侃道。
“我不是多在府中陪你會兒嘛。”
“趕快?你走了我正好落得清淨。”佳甯将恨不得扒在她身上的人推開,嫌棄催促道。
裴淵這才不情不願拆開放在桌上信,越看眉頭皺得越緊,終于苦着臉看向佳甯,“他這簡直是讓我去登天。”
“怎麼,當真要娶你做承恩侯夫人?”
“唉,是那慕小姐太想做承恩侯夫人,連連派人追殺他們二人。”
“侯爺讓我截住他們的人。”
“這還不好辦,她現在用的都是向古易的人,你隻要讓他沒人可用不就行了。”
“還是佳甯聰慧過人,一句話就解決了我的燃眉之急。在下也沒什麼可以報答夫人,不如就以身相許罷。”說着裴淵整個人又靠在她身上。
佳甯嫌棄地想将他推開,卻是抵不過男子力氣,隻得開口催促道:“知道了,那就趕緊去辦,讓我清淨片刻。”
“晚些再說,我舍不得夫人。”裴淵絲毫不受打擊,死皮賴皮抱着她不走。
“不過,他和葉姑娘現在可是恢複如初?”佳甯忽想起僅有一面之緣的女子,好奇問道。
“夫人,這你就不懂了罷。”裴淵看着她故意賣了個關子,“都說烈女怕纏郎,何況是侯爺這麼不要臉的人,自然是馬到功成,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估計是被慕小姐攪了局,不然可是不會想起我來。”
立在桌上的燭火随着微風左右搖擺,給傅淮書蒼白面色渡上些許暖意,葉蘿衣端着銅盆回到屋中,看向他問道:“婆婆在熬雞湯,正好給你和青青補補身子。”她又走到床邊,給他将衣衫披上才在床邊矮凳上坐下。
“真是勞你費心了。”傅淮書嘴角微微翹起,拉住她的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