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蘿衣老實坐在桌邊,垂頭看着面前茶杯,不敢有其他動作,“你可是要在此長住?”
“應該是要住挺長一段時間。”傅淮書很有深意點點頭。
“是有甚麼要事麼?
“這事确實挺重要。”
“天色不早……”早些歇息罷。
“你去睡罷,我在這眯一晚上就好。”
聽到他說這話,葉蘿衣頓時将羞澀感覺抛到腦後,瞪大眼睛看着他,“這怎麼興行?如今春夜寒冷,你在這坐一晚上很容易感染風寒。”
“可是……”傅淮書習慣地半眯眼睛看着她,“可是有人似乎很是為難。”
“沒有,趕快躺下!”
葉蘿衣氣鼓鼓走進屋中躺下,就像有人在她背後追趕。二人當真都躺下,濃郁梅香湧入鼻子裡,她腦袋頓時變得昏沉,但心中的忐忑又讓她心跳極快。
盯着床幔看了許久她也沒有生出半點睡意,眼睛一點點斜看身旁人,卻又在瞟到他的時候連忙躲開視線,生怕被人抓住她的小動作。
“睡不着麼?”清冷男聲忽然在耳邊響起。
她潤潤嗓子才悶聲答道:“嗯。”
“為何”
“在想……周姑娘的事情。”她面不改色編了個借口,“她一個女子在城郊小道上躺着實在是蹊跷,還是要小心提防才是。”
“是麼?”傅淮書聲音中滿是不加隐藏的笑意。
“不是麼?”
“若是當時不救,或許就不會有這樣的擔憂。”
“不。”她堅定搖搖頭,“若是不救她怕是活不過今晚。救了她雖然心中會有些疑問,但總歸是保住了條人命。”
“葉大夫真是人美心也善。”傅淮書幹脆用手撐着腦袋看向她說道。
“大夫就是要救人性命,同其他東西無關。”
“今夜與你一同逛燈會的男子呢?與你有關麼?”
沒想到傅淮書會問道老三,她疑惑看他一眼,“不過結伴而行,算不得有關。”
“那你還專門打扮一番,還和人有說有笑的。”他語氣中又是好不掩藏的醋味。
“之前不是給你解釋了麼?”葉蘿衣斜眼看他答道。
“是麼?我怎麼不記得了。”
“早些睡罷。”葉蘿衣閉上眼睛,努力忽略某人一直落在她臉上的目光,“明日還要早起。”
“這些日子,你過得好麼?”某人慵懶的聲音傳入耳中,竟讓她催生了些許睡意。
“好,白日裡在府衙中忙碌,晚上過着與屍體打交道的日子。”她迷迷糊糊答道。
“你可會偶爾想起我。”傅淮書聲音極輕地問道。
“一直想起。”
葉蘿衣掙/紮地睜開眼,發現眼前一片昏黑,天應該還未完全亮起來,轉眼就發現自己安穩被身旁人抱在懷中,擡起手想要把搭在身上的手拿開。她才動了一下,身旁人就不安穩動了動眼睛,吓得她立馬老實躺回原處。
他纖長睫毛正落在眼眶下淤青處,面頰也比以前消瘦很多,看來這些日子是沒有好好歇息,常常整夜未眠。
“醒了?”忽然對上一雙清明眼眸,她甕聲甕氣問道。
“嗯。”傅淮書更收緊圈住她的手臂。
“還早,再睡兒。”
“不要走。”
“嗯。”
再睜開眼已是日上三竿,看到撐着腦袋滿眼笑意看着自己的人,她沒忍住伸手推他說道:“怎麼不叫我?”
“還早,再多睡會兒也行。”傅淮書握住她手指答道。
“衙門裡還有重要事情,不同你說這些了。”她急忙起身穿上衣裳就要走,卻被叫住。
“不如吃了午飯再走,反正已經這個時辰。”
葉蘿衣轉身給他一個眼刀,“我去看看周姑娘。”
看那人飛快跑走的背影,他隻是搖搖頭,心中卻感歎,“沒想到裴淵那小子的計謀這麼好使,真是睡一晚上甚麼恩怨都會消失。”
“周姑娘,咳咳咳!”剛踏進那人的屋子,就有一股濃香撲鼻而來,葉蘿衣退出門外咳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葉姑娘你怎麼來了?”昨夜還無比柔弱的女子,現在是半點看不出半點虛弱的影子。
“你已經恢複了……麼?”看到她五彩斑斓的打扮,葉蘿衣驚得話都說不順暢,眼睛也瞪得極圓。
“是啊,葉大夫真是神醫。”
“不敢當不敢當。”葉蘿衣眼角抽搐看着她擺手,不敢接下這贊譽,心中也更加笃定這人就是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