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茹一番吹捧後,慕景瑤面色果真好了許多,看向她的目光中都有了溫度,“當真如此?可是他還說第一眼就看出我不是她……
“當真。侯爺多半是在氣頭上,故意這樣說騙您。老奴在小姐身旁伺/候這麼多年,若是你們二人打扮得一樣站在面前,我也難辨一二。”見這法子果真有效,葉茹才笑着殷勤說道。
“唉……那你說我該如何,才能挽回他?”慕景瑤猶豫看着葉茹,又想到昨夜鬧得那樣僵,侯爺也沒真把她逐出侯府,不就說明葉茹說的話有些道理。
“侯爺……嗚嗚嗚……侯爺……”
聽到這哭聲,傅淮書隻覺頭疼欲裂,本就皺起的眉頭更是靠近了許多。呼吸間就看着一高一矮兩個小蘿蔔頭走到桌前,小荷一路嚎啕大哭,嗓子已經有些啞了;豆蔻許是年紀大些,隻是眼淚兩行淚水挂在臉上。
“侯爺!我要夫人。”
“我要夫人回來,侯爺!”
兩個孩子撲通跪在桌前就更大聲嚎起來,弄得他束手無策,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侯爺。”正好于斯三兩步走到桌前。
“晚點再說,先哄哄這倆孩子。”他指着豆蔻二人對于斯說道。
于斯看到這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小蘿蔔頭,瞬覺一個頭兩個大,這任務比四處奔走尋找葉蘿衣難多了。他還是單膝跪下,将佩劍放在地上,揪着袖子就給兩人将臉上的眼淚擦去。
許是動作過于粗暴,兩張小臉比剛才更紅許多,她們的哭聲也更慘烈。
“屬下無能……”
“算了算了,你們這是怎麼了?”傅淮書揮揮手才俯身到桌上,看着豆蔻問道。
“夫人,侯爺你快去把夫人找回來……”
“她……出去了嗎?”他頓了頓還是不想此事被更多人知道,随口問道。
“嗚嗚那不是夫人,我們要真正的夫人。”
“那是個大壞蛋。”小荷也口齒不清地跟着豆蔻說道。
“那你們說說……她與之前有何不同?”
“她讓身邊那個壞姑姑打我們。”小荷舉起手把袖子卷上去,露出手臂上一道道痕迹。
傅淮書目光鬥然變得淩厲,“她為何讓人打你們?”
“小荷不知道嗚嗚……她不是夫人。”
“夫人讓我們出去遊玩,我和小荷晚上給她帶了個花燈,她就讓那個惡毒的姑姑打我們……嗚嗚。”說着豆蔻也失聲哭起來,聲音哽咽得讓人聽不清她說的話。
“侯爺,這……”于斯也覺怒氣橫生,拿劍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她真是欺人太甚。”
“你先重新安置這二人。”他雙手支撐着坐在桌前冷淡看着面前幾人,“ 剛才你可是有事要禀報?”
“昨日午時,葉茹帶了個雜役從側門出去,聽侍衛描述這雜役與夫人甚是相像,多半是她……假扮。”
“可找到她現在何處!”傅淮書目光如炬看向于斯問道。
他緩緩搖頭,又說道:“我們找到了昨日的車夫。他帶我們去那地方,隻是屋内早已無人,線索就這樣斷了。”
傅淮書蹙眉看向于斯,不知在思索甚麼。
“不過,我們與附近人打聽到,葉茹回來後不久,夫人跟着屋主人進了山,估計是回去她原先生活的處所。”于斯目光緩緩垂下,“隻是,聽他們夫人受了傷……”
“受傷?”
“正是,好像傷在臉上。”
傅淮書手握成拳生生砸在桌上,驚得剛落在樹梢上的鳥兒紛紛振翅飛走。
“這也說明她并不在慕景瑤手上,你們還是盡快找到她,莫要讓慕景瑤的人搶了先。”
“是。隻是……府中這位夫人要如何……””于斯抱拳躬身遲疑問道,心中跑過,處置、安置等詞卻覺怪異,一時不知如何把這話說完。
“先讓她在府中住着再多派些人看着,莫要讓她跑到我面前。”
“是。”
“下去罷。”他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疲倦又滄桑。
看着銅鏡上那張臉,葉蘿衣仍覺恍惚。沒想到臉上多了個傷疤是這樣陌生的感覺,就連她看着鏡中自己都覺陌生。若是再見到他,怕是……
她用力晃晃腦袋,拿起藥膏輕輕抹在尚未結痂的傷處,對自己說道:“莫要再癡心妄想,我們本就不是同道中人,日後也不會再見。”
斜陽的餘晖灑在空了的村子中,葉蘿衣也已經将之前居住的屋子收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