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大理寺是故意的!
慕容初夏一醒來入目盡是赤王府華貴的擺設,心裡便第一時間閃過了這句話。
夢裡不知身是客,一響貪歡。這次她又夢到前世的事情了,夢到了糖果和發卡,是一個如同彩虹一般的夢,夢醒卻是前塵之事盡褪,今世之事起于心頭。
是她太相信五年前的她了!!!她以為布局已經把什麼都算到了,結果獨獨忘記了算五年前,那會兒的她是第一次布局。
沒有任何吸取錯誤的經驗,沒有如今這般越發熟練的心機手段,更沒有跟人交易的立場和有力的底牌。
這局勢裡她什麼都算對了,唯獨算錯了一點。就是五年前與明德帝交易的那一部分。但慕容初夏也心知肚明,就算她回來時看出了五年前的她布局有漏洞,但她也還是會心甘情願的步入囹圄以身為餌。
這一次,慕容初夏清冷的眼睛中終于映出了皇權的模樣。她沒有算錯大理寺,她隻是沒有算準明德帝。
她把明德帝想的太好了。
隻是心中想明白了一切,她卻依舊忍不住憤憤不平。
讓她毫無轉圜的走完奪人體面的流程也就罷了,法本如此。大理寺還三番四次讓人進來接觸她,她還在疑惑大理寺的防衛,這會兒早明白了是明德帝授意的故意如此。
更甚至那會兒距離大理寺天獄距離她有五十米嗎?
五十米的距離便是天再黑也不至于看不見吧?
沈希奪的那身血紅色官袍,慕容初夏都看見了。
可她倒在大理寺的門口,最後卻是在赤王府醒來。
讓人心涼。
慕容初夏認得出她待的地方,赤王把她關的地方,就是在之前那間放着她山水畫作,又在昨夜被她盡燒了書畫的房間裡。
之前是一件事趕着一件事,慕容初夏沒有留讓蕭羽把她武功封住的反應時間,又在事先給蕭羽造成了她武功盡廢的錯覺。這才能出其不意,但出其不意也隻能一次。
這次再被關到赤王府,慕容初夏試了試完全喚不起自己的一丁點内力。
蕭羽打開房門走了進來。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籌謀的我母妃的事情?”
慕容初夏依舊是一副平靜姿态,蕭羽對于她竟然還能保持着這一副姿态真是不可思議極了。
慕容初夏悠然有禮:“我說是昨天夜裡你帶人來大理寺的時候才謀劃的,你信嗎?”
蕭羽搖頭:“不信。”
“那我何苦與你說?”慕容初夏淡淡看了他一眼。
“僅差咫尺之厘,你便能從我手中逃走。你到現在還能保持這一副平靜面孔嗎?”蕭羽一下子逼近來,擡手一把匕首點在了慕容初夏眉間。
慕容初夏微微後仰,微阖了眼眸:“不平靜,又怎樣?”
她對于她不喜歡的人态度分兩類,一個是對她有用用不着得罪的人,她會極度有禮而敷衍,笑容待人;一個是此後再不交集而厭惡的人,她會直接拔劍開打,然後一句句直戳人肺管隻圖個自己開心。
但不論怎樣,慕容初夏都決不允許自己有那種歇斯底裡瘋癫癡纏的姿态。
蕭羽忽然轉手,慕容初夏輕嘶一聲。
眉間一道淺淺的血痕漫出。
卻是右手手腕被蕭羽一把拉了過去,冰涼的匕首刀刃貼在了她傷痕未消的手腕上。
蕭羽笑容惡意。
“我為你找了那麼久的山水畫,結果你卻把它們一把火都毀了。不過反正是你自己畫的,你既然毀了,那就重新畫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