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細柔輕巧。
“同伴死亡,你害怕嗎?”
那人慘笑一聲:“死亡在我們眼中,就仿佛吃飯喝水一樣。”
“人總是要吃飯的,人也總是要死的。害怕?怕什麼?”
慕容初夏默默無言,可是她很想說,一個人對于死亡缺乏了敬畏,這是很不好的。
他們對其他人的命心懷漠然,對自己的命,同樣不算太過于珍惜。
最終她想到了一個值得一問卻又好似不用聽到回答的問題。
輕輕開口。
“你說暗河很想走到光明之下嗎?”
那人掙紮着聽清了她的問題。
忽然想說什麼。
卻長刀松手,随着一縷寒風拂過,整個人像是枯草般,栽倒在地。
他睜大了眼睛。
不知道是想說想還是說不想。
隻有慕容初夏清淺的聲音散落在風中:“若要光明,便要去追尋。而不是繼續在黑暗中謀劃賭博。”
最後的那一位蛛影殺手已經不知道還能不能聽到了。
慕容初夏還有最後一句。
“沒有真正的一心所向。便總歸是身在彼岸,滿目無光。”
她靜靜的在原地帶了許久。忽然在這山風中有人極不起眼的輕輕打了個哈欠,懶懶洋洋仿佛剛剛睡醒一般。
一抹氣機鎖定了她,慕容初夏卻沒有管。
她好不容易調動的如此洶湧悲戚的情緒,沖散了,多可惜?
下一刻,蘇昌河終于顯露了身形。最後那個殺手有沒有聽到慕容初夏的話誰也不知道。但是蘇昌河是一定聽到了那兩句話的。
于是,他難得主動在對敵的時候先展露了身形方位。
“為了對付他們十二個。你雖然竭力沒有讓自己受傷,但也用了有一半的氣力了吧?”
蘇昌河很是興味的看着慕容初夏。
她剛剛提到了“彼岸”。卻不知是無意之間,還是刻意為之。不過蘇昌河卻并不打算詢問。
這個人,他本來是不打算殺的。隻想着按赤王的心思辦就是了。不過現在他卻是很有殺了她的興趣。困殺了暗河十二蛛影,這樣的人非常值得他親手送上路。
至于送葬之前的戲谑,那也是在獵物身上能得到的最大樂趣。
慕容初夏卻不理不睬,隻是一身血的微微仰了頭。
她問道。
“你知道牽絲戲是什麼嗎?”
蘇昌河皺眉:“什麼?”
慕容初夏背過了身,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彎唇眷戀的笑了笑。
牽絲戲,是信任。是全心全意的獻祭。
是為了所愛,堵上一切。
沒有人敢将後背大大方方暴露給要殺你的頂尖殺手。不過,這會兒的慕容初夏不在乎。閑步跨過地上的屍體,走到另一片少了許多樹木的山坡之上。
她轉身。
月光寒夜。
似有長河忽然起,泠泠流水浮光。隔水戲台,三尺天地。慕容初夏斂目淡立畫中,一舞畫作,慕容初夏自然不是說說而已的。
紅衣似為妝。
蘇昌河依舊在她對面一個最适合對戰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