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獸之鬥。我們是。”
“你也是。”
慕容初夏腳尖點過枝頭的一片片樹葉,毫不在意,在殺機盡數向來攻來時,身形蹁跹宛如清風相攜。
雲袖遮過天空。她黯然的用說不出是清澈幹淨還是千嬌百媚的聲音宛如念着戲詞一般的說道:
“但誰都希望用被英雄的方式送走的。隻可惜,為了我有機會活下去,按我自己的心意活下去。我的劍要留給最後那個人的。”
“如此,便隻能用這場舞來送你們了。放心,我的舞,會跟我的畫,我的劍,一樣絕世的。”
一柄長刀鬼魅般劈來,下一刻卻被回身一甩袖的暗勁打了回去。
無形的絲線似乎驟然長出延伸,繞指柔如針一般刺破一片樹葉,又在下一刻收回到了她身邊。
舞步初起,尚是伴奏。樹葉沙沙。
“聽說北國曾有一個人,一舞傾城,而且最絕世的是她可以在起舞間用水袖綢帶繪出一副畫,山水墨畫。今天我便也用這樣的一舞吧!”
慕容初夏一眼柔情看過,瞬間睥睨攬袖。繞指柔随着她的旋身宛如綢帶一般跟着她環繞一周。
那殺手猛地沉聲一喝:“成陣!”
慕容初夏緩緩笑起,哀傷而歡樂。下一瞬間,宛如穿透雲層的念唱便響了起來,一字一字,仿佛是在每一個殺手的耳邊清晰響起。
“所謂牽絲,何為牽絲?”
癡然的神色從慕容初夏的眼睛中彌漫而起。淡淡的哀傷萦繞。
“我們每個人都在為人所牽絲,一舉一動,皆為傀儡。”
“小心!”
繞指柔從殺手的空隙中刺破空氣驟然穿過。。幾個殺手的腳步猛然一頓。慕容初夏一眼嗔來:
“作何?”
聲如燦雷。
也仿佛大雨之夜烏色天空驚起的明銳閃電驚過。
看舞就算不鼓掌,也該安靜。
有人猛喝一聲:“凡所有相,皆是虛妄!”
慕容初夏滿不在乎的輕笑一聲,指尖輕撚過,絲線無形。她怅然一聲:“這世上應該沒人聽過一曲《牽絲戲》吧?”
清歌一起,舞步驟然高潮。那一柄及其柔韌的繞指柔也仿佛一改之前的重傷擦邊,而是化作了奪人性命的利刃。
死神仿佛被一舞獻祭吸引來了現場,揮舞着鐮刀跟着那起舞之人的低語而去。
殺手圍繞,在動人心魄的樂章中穿插着獨屬于自己的殺戮舞曲。可是總還是有失血過多的人在渾身冰涼的恍惚中被那舞曲攝了心神。
聽說過什麼的一個殺手忽然面色大變:“養域!!!不好。她在養域。這是劍域還是畫域?”
“不行,我們不能再拖——”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一雙水杏天真的眼眸便在他一步之遙跟他對視而上。他整個人一僵,一道細細的細線般的裂痕竟然出現在他脖頸之上。
是繞指柔不知什麼時候貼着皮膚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