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人兮山之阿 披俾荔兮帶女羅
既含睇兮又宜笑 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從文狸 辛夷車兮結桂旗
披石蘭兮帶杜衡 折芳馨兮為所思
餘處幽篁兮終不見天 路險難兮獨後來
表獨立兮山之上 雲容容兮而在下
杳冥冥兮羌晝晦 東風飄兮神靈雨
……”
在清靈的歌聲中,有生命宛如榨幹了血液的花兒一般,一點點磨損枯萎。
而狩獵的獵人,卻仍在整裝待發。
慕容初夏翩跹于山林之中,養氣以待,腰間的那一把劍,隻為了最後那一個人而準備。
雷家堡,
“待孤看來!”
“哎呀!
一折戲落,滿堂喝彩。有人高聲叫好,也有人看着台上失神垂淚。不是江南慣常的那種,才子佳人,聲聲柔情。而是帝王将相,鐵骨峥嵘。
寶劍自頸間“铿锵”劃過,美人阖目倒地。
上一刻的水袖起落,萬般情仇遺憾融在那絕妙的身段之間還令人回味,下一刻的佳人兒魂斷卻讓人回不過神兒來。
本還有最後的一場霸王自刎不渡烏江。可惜已經沒有一開始的那麼多人能再接着認真看下去了。隻是,這戲倒是選的恰好,肅殺壯烈氣氛騰起,戲中有着一位英雄,戲外倒是也正襯江湖各家少年郎來争“英雄”二字。
戲台撤盡,高台空曠。
那一方高台暫時卻沒有誰敢輕易踏上去一步。各方躊躇猶豫間,慕長離偏頭看向了身邊的慕容嶽,搖扇輕笑道:“慕容兄可要上去?”
慕容嶽遇上這種事情躲都來不及,哪裡還有湊上去的道理?隻是他搖了搖頭,卻是有些失神。
“少年英雄比武都要開始了。似乎還有一個人沒有來啊!”
慕長離側目:“誰?”
慕容嶽默默搖了搖頭,目光卻是不由得放到了另一邊的大廳門口。
“英雄宴難得一場,卻見各位扭捏毫不爽利。真是失望啊!”
慕長離朗聲笑了笑,随後一收扇子,大步便要首先向那高台走去。他挑眉:“既然諸位少年英雄都在推辭,那在下就不客氣了。”
“慕兄?”慕容嶽愣了愣神兒,但也不好攔。
隻見他踏階上台,頗為随意潇灑,目光直直看向了下面主桌坐的人。蕭瑟擡眸看見那第一個上台的人,兩人目光相對,他忽然愣了愣,微微皺眉。
“這是誰?”
“這是誰?”
不是一個人發出疑問,這個人眼生的很。在場的竟然都不認得。
後台中,窦燕剛剛在臉上塗了清油,輕輕按揉着要卸下臉上的妝,眉目間斂着的孤傲還未散去。她從鏡子中看到了身後已經換回了自己一身素衫的将離,白衣瘦弱,似乎永遠都像是污泥中的一根勁竹。
他頭發隻簪了簡簡單單的一根木簪。
将離說台上粉墨濃烈過了,台下便隻想幹幹淨淨的。唱的戲多了,窦燕這才對将離的一些話有了些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