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回了頭，隻是卻還是依舊看了鏡子，問道：“你為什麼一開始要我唱虞姬？”

将離本打算離開了，聞言一愣，随後回頭也問道：“那你為什麼這次要唱霸王？”

一人看着另一人的背影，一人看着另一人的鏡影。

兩個人沉默良久。心中其實都有了自己的答案。

一折戲，将離其實唱的是虞姬，燕步驚唱的則是霸王。一曲離殇，蕩氣回腸。

這一出《霸王别姬》本來将離的打算是讓窦燕唱虞姬的，他唱霸王。畢竟他各個行當都熟，窦燕到底還是更擅長旦角。但沒想到窦燕非要自個兒唱了霸王，讓他唱虞姬。

窦燕低眉微微笑了一下：“我怕你還怨我。以後就看不到你唱的虞姬了。看一次少一次。”

将離無言。

“梨園魁首新舊交接。我把這個位子已經交給你了。你便肆意綻放即可。”

“那你呢？”

“至于我。我還能重新開口唱戲，便已經是上天垂憐了。”

将離說完最後一句話，便撫了衣擺提步欲出。白衣一襲似乎宛如了那紙上淡開了墨迹，毫不留戀。

窦燕忽然一下子站起來轉過了身：“所以，霸王别姬，虞姬便也當真是你的告别了是嗎？”

粉墨妝匣之間，忽然外面有什麼喧嚣吵鬧的聲音傳來。

“你要去前台看英雄宴比武嗎？”窦燕看着将離的背影，頓了一下，才加上了後面那兩個字，

“師傅。”

将離沒有回頭：“我得過去一趟。”

“戲台上我是戲子，下了戲台。我也是英雄！！”

窦燕一下子笑開了，她回身，緩緩坐下，眉眼中帶着不舍，她說：“師傅，以後有機會我們再唱一曲《牡丹亭》吧？”

将離從後台離開了，雖然未曾應答窦燕的這一句話，卻也同樣未曾拒絕。

隻是窦燕最後的一句話，他卻未曾聽見。

“原來，天地即是你的戲台。”

……

慕長離首先上台打赢了繪月閣、仙霞派、劍靈宗的三個人。然後搖扇下台，很是好奇的将目光放到了主桌那一片人。

氣氛挑起來了，你挑戰我，我挑戰你。正當氣氛熱鬧時，雷家堡卻忽然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背着一個巨大劍匣的少年來到了雷家堡。

無雙城城主，無雙。

還有許多人沒有發現或許來的人不止一位。一個身穿紫色長裙的妩媚女子也到了現場來。

不過，有一個人是肯定發現了的。

比如，唐門唐憐月。

無雙一來就直接說是應書齋之主之約來取劍的。少年清朗，意氣風發。接着便看到了人群中的朱羞。

可是，書齋之主慕容初夏在哪裡呢？

這個從開宴開始就被不斷提起和壓下的問題在這一刻終于爆發出來了。

“是啊！書齋之主在哪裡呢？”

宴會一角，一個身穿金衣，腰配長刀，容貌俊美無比的人也終于站了出來，問出了這一句話。

無雙的目光看向了書齋那一桌，蘭月侯的目光卻是直直看向了主桌那邊的蕭瑟。

司空千落面色不由得微微一變，心頭卻也焦急起來，慕容姐姐怎麼還沒來？蕭瑟不急不緩的喝完了手中的一盞茶。

而令人沒想到的是，此時竟然還有了第三道聲音幽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