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塵忽然移目看了過來,望向了這小童。因為座位的原因,這兩位恰好在儒劍仙的旁邊,而李凡松和飛軒剛剛便沒有注意到被儒劍仙擋住的齊天塵。
但是說擋住吧,這又是成環形擺放的桌案,也不是完全擋住。
“這兩位,就是青城山趙玉真掌教座下的兩位弟子了吧。”齊天塵望向謝宣身後,笑呵呵的開口:“傳劍道的李凡松,傳道法的飛軒?”
飛軒一驚,隻見一身白衣道袍的齊天塵手執白色拂塵坐在那裡,雖然須發皆白,但是卻面如冠玉,一身仙風道骨之氣。
李凡松也是眼露驚訝,下意識喃喃開口:“這位前輩是?”
雷無桀因為剛剛聽到了幾人寒暄知道了齊天塵的身份,則在一邊悄悄解釋道:“這位是國師。”
剛剛葉若依見禮的她的師父。不過,葉若依呢?雷無桀心裡緩緩打出一個問号。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李凡松驚訝的一下子站起了身:“這位就是天下道家之尊,北離大名鼎鼎的國師齊天塵了?”
跟着齊天塵目光對視上,雷無桀連忙也躬身行了一禮,有點緊張。
“大不敬。”小道童飛軒冷冷地瞥了一眼自己的這位小師叔,随後恭恭敬敬地起身對着前方行了一個禮,“弟子飛軒,從青城山而來,拜見國師。”
旁邊剛好跟着齊天塵鄰座的瑾仙和慕容初夏不由得被這番動靜吸引了目光。她跟瑾仙停了交談,隻端坐了有些好奇的淡淡看着這邊。
“天下道家之尊應是你青城山才對,你們才是道家真師,我不過是俗世老道。”齊天塵呵呵笑道,和善的聲音中帶着幾分笑意,“這次出天啟來倒也是沒想到還能參加一回道劍仙的婚禮。緣分,妙不可言。”
聞言,謝宣倒是有些不解了。偏頭驚訝看向齊天塵:“國師竟然沒算到這次的事情嗎?”
齊天塵含笑:“天機已亂,不可算。也無人能算。”
“話說國師為何會出天啟?衆人皆知趙玉真三十年沒有下過青城山,我卻知道,國師大概也有三十年未出天啟城了。”謝宣輕輕感歎了一聲。
“我與故人有一個約定。”齊天塵答道,意外的說出了那個令人驚訝的名字,“青城山上任掌教,呂素真。”
謝宣回過神來,點了點頭:“那如今,是否約成了呢?”
飛軒卻是面色微微一變,上前一步又是行了一禮:“敢問國師,我師祖的劫,可有破除?”李凡松也是跟着飛軒一起對着齊天塵恭敬一禮拜下,面色鄭重。
“命中注定無量劫,無可破。”齊天塵輕輕搖了搖頭。
李凡松變了臉色一下子擡頭欲要說什麼,卻見飛軒拉了拉他的袖子,隻是搖頭。飛軒輕輕一歎,依然施過一禮:“多謝國師。”
而一邊聽着幾人談話的雷無桀則是慢慢也覺察到了幾分不對勁來,心裡有一種不妙的感覺。他撓撓頭:“你們再說什麼無量劫啊?”
而齊天塵微微一笑,看着他問道:“你可是父親姓雷,母親姓李?”
“您怎麼知道的?”雷無桀一驚。
“你與你的父親和母親長得都很像,而且,我也見過你的這柄劍。”齊天塵笑道,“都是故人。”
“國師認識我父親和母親?”雷無桀喜道,正欲問什麼,蕭瑟卻在旁邊輕輕地拉了一下他的衣袖。然後自己不着痕迹的收回手,裝作若無其事認真看歌舞的樣子。
但是謝宣卻輕笑一聲,望着雷無桀開口:“你姐姐的性子不像你父親也不像你母親,倒是你的性子很像你父親。有些舊事,你還是找你姐姐親自聊吧!”
司空千落一眼瞥見這邊的小動作,輕輕咳了兩聲,同樣不着痕迹的移到了蕭瑟這邊。司空長風那邊在忙着喝酒傷感也顧不上她。
“那邊的話題,為什麼有點詭異?”
蕭瑟悄聲開口:“我們暫時不要關注那裡。”
司空千落無聲的做了個口型“好”。
齊天塵拂塵一甩,微微側身:“小王爺。”
尹落霞目露驚訝,落明軒在後面努力保持着神色平靜面色自然。
“我并未複命。”蕭瑟偏頭看向了齊天塵,臉上有些許複雜,淡淡開口,“國師,大家還是先觀禮吧!”
尹落霞轉過頭無聲的開口對着落明軒開口做了幾個口型“先不走,聽八卦”。落明軒點頭如搗蒜。
“陛下兩年之前就授命王爺為永安王,天子之命不可違,王爺不複命是一回事,我如何稱呼王爺又是另一回事。”齊天塵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來。
無心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竄到了蕭瑟的身邊來悠然落座,把蕭瑟擋到了身後來,他勾起了笑意望着齊天塵:“你們道家的都這麼唯心嗎?也是該務實一點啊!”
蕭瑟一愣,飛軒跟李凡松卻是眉頭微微一挑。
卻見齊天塵微微一笑:“不知這唯心與務實之說何解?”
剛剛無心這話說的屬實放肆,畢竟怎麼說這也是北離人人尊敬的國師,好似神仙一般的人物。但是無心卻不怎麼在意,悠悠一笑開口:“蕭瑟他不樂意你還非要說?這種就是我不管别人說什麼,我就要我說什麼是什麼。”
一身白衣僧袍的無心撚起蕭瑟桌案上的一隻酒杯,目光笑眯眯的看向了齊天塵:“不過,唯心和務實之言可不是我說的。國師大人問的何解我可回答不了。意會吧!”
慕容初夏看到這邊無心突然出現在齊天塵那兒肆意開口的樣子,她臉色有些僵硬。
瑾仙忽然眯了眯眼:“我怎麼覺得這和尚想要搞事情?”
無心一身白衣僧袍如雲,腦門兒亮蹭蹭的,目光清亮仿佛能看透人心,整着便是一個俊秀極了的和尚。跟着對面一個一身白衣道袍的面如冠玉須發盡白仙風道骨的老道士對視上,怎麼都有一股要打擂的感覺。
蕭瑟揉了揉額頭,無奈的把無心拉到身後來:“和尚,你幹什麼啊?佛道兩派打擂台不成啊?”
“幹什麼?護你啊?”
無心笑了笑,意味深長,“我生平最不喜歡念經了。而若要打擂台也得是我們對天下佛經佛法見解深厚的瑾仙公公啦。”
瑾仙公公正看着這邊的發展無奈的幽幽開口了一句:“不敢當。”
慕容初夏瞥了瑾仙一眼,唇角微微忍笑:無心這和尚的算盤珠子都要蹦她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