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臨阡對上他笑意盈盈的雙眼,連忙避開了視線,不自在地道:“我沒想蹚的。隻是有些好奇罷了。”
慕青玄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莞爾道:“那就好。”
問觞看着他倆,沒忍住暗暗彎了彎唇,待二人看過來時又立馬正色道:“這幾天我們先靜觀其變,摸清楚這裡的構造,如果可以的話,盡量往裡探探,看看能不能打探到有關公主的消息。”
幾人一一應下,臨走前風澤杳道:“時間不多。”
問觞了然:“風兄的意思是,要趕在國師回來前拿到金光步搖?”
風澤杳颔首:“以免節外生枝。”
“好,”問觞應道,“我先理理思路,下午就去打探消息。”
風澤杳:“準備好了與我說,我與你一起。”
慕青玄:“不如劃分個區域,我們分成兩隊,晚上的時候回來集結一下消息。但是以防有人來報,得留人周旋。”
耶步連忙道:“别!别看我!讓我出去打探打探消息吧,我不想當個廢柴。”
慕青玄溫和道:“這怎麼會是廢柴呢,這種事情不比打探皇宮容易,要動腦的。”
耶步苦惱道:“我這人就是腦子笨,根本不懂如何與人周旋。這事情術業有專攻,問大俠在行,她一天天的就愛唬人!”
問觞本來樂得看戲,不知怎麼就被點名了,雖然挂着“術業有專攻”的頭銜,但這術業實在不是個美妙的行業。她看向耶步,耶步正朝她可憐兮兮地眨眼,她向來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微微歎了口氣道:“你去吧。”
耶步一蹦三尺高,差點要繞着屋子飛起來。問觞叮囑道:“萬事小心。”
耶步連忙應下:“我知道的。問大俠,你和風大俠留守吧,你們反應快,來了人能應付過去。相信我,我保證完成任務!”說完嗖的一聲就蹿出門去,跑沒影兒了。
慕青玄微微訝然:“你放心他?”
問觞:“他的專長就是速度,想躲想藏也很拿手。其實這個任務還是很适合他的。”
于是問觞和風澤杳留守坐鎮,那三個人兵分兩步前去探路。
屋子木門正對着一扇圓窗,窗口很大,坐在小案旁可以将窗外的風景一覽無餘,甚至有幾簇白話點綴的枝條毫不客氣地延伸進來,簌簌地随風顫動着。問觞與風澤杳相對而坐,一盞清幽香茗袅袅襲來,惹得窗口的白花都沾染上了水汽。
問觞接過沖泡好的茶水,略顯愧疚:“哎呀,這多不好,有點太悠閑了。”
風澤杳:“不會。”
問觞看着他眉眼都浸潤在水霧裡的樣子,越看越撓得人心癢癢,不由地沒話找話道:“怎麼不會?咱倆都喝起茶來了。”
風澤杳端起茶杯,端莊地抿了一口,再擡起眼看她,穩穩當當道:“幹想也隻是徒增憂慮,不如靜觀其變。”
問觞透過水霧琢磨着他舒展的眉目,慢慢目光下移,視線落在他微微濕潤的嘴唇上時,不由地拿起小杯淺淺遮住了嘴唇,用牙齒在杯沿上輕輕磨蹭了兩下。
最近一直過得匆匆忙忙的,沒來得及細細打量他,好不容易閑下來,還是忍不住要多看兩眼。
她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突然低笑一聲:“風兄說得對極了。”
風澤杳連忙避開她的目光,輕咳一聲後,假意關注窗外的風景去了。
問觞看着他崩得緊緊的下颌線,不經意間微抿一下的唇,還有時不時偷偷瞥過來又慌忙移走的眼神,心裡火燒火燎地燙起來,手指不斷摩挲着小茶杯的杯身,宛如黏在他身上的視線一般帶了點淩虐的快感。
她一連喝了三杯下去居然還是口幹舌燥的,終于斟酌着開口:“你......”
“為什麼不能!?”
突然,門外傳來一個女子尖銳的嗓音,底氣不是很足,尾調微微發着顫,但還是把屋内的兩人驚了一跳。
“國師的部下就這麼尊貴?連本宮都見不得!?”
聲音聽起來略微稚嫩,不過已經接近氣急敗壞的程度了。門外跟了一個老臣,語氣低沉緩慢,極其敷衍的樣子:“殿下,您就不要鬧了,這對您,對國主大人都沒有好處。”
“本宮就是想見見怎麼了?”門口的聲音忍耐到極緻,已經明顯帶了哭腔,“蓬萊還沒到活不下去的時候,怎麼你們就急着賣主求榮了!?”
門外老臣的明顯一頓,再開口時語氣已經冷得不能再冷了:“殿下,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
問觞起身走到門前,熟練地在門上捅了個小洞。
她往小洞裡瞧了一眼,愣住了。半晌轉頭朝風澤杳道:“你相信奇迹嗎?”
風澤杳疑惑地看着她。
門外,陽光鋪灑大殿,來人青絲三千,簪着金光閃閃的鳳頭钿,正是一身華服的青鸾。
問觞震驚道:“我就說這小丫頭不一般!”
“我說錯了嗎?我憑什麼不能說!?”青鸾氣得胸膛不斷起伏着,很快紅了眼眶,“不讓我涉及政事,我明白,因為我什麼都不會,我沒資格。但是現在怎麼連見幾個人的資格都沒有了?這麼藏藏掖掖的有什麼意思!?”
老臣還要再說,身後的木門卻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問觞往前踏了一步,負手而立,閑适地站定了。
她溫聲道:“公主殿下相邀,豈敢怠慢。”
大臣看她氣度不凡的模樣,估計是個身份特别的,連忙行了個禮。青鸾憤憤地一回頭,沒料到正好對上問觞一雙含笑的眸子,一時間僵住了。
問觞莞爾道:“殿下,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