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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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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還好。

還沒到無法挽回的境地。

他閉上眼,感覺離開她目光的燒灼,這才真正地清醒過來。

問觞以為他羞赧于自己的害怕的情緒,趕緊安慰道:“這麼高的吊橋,任誰看了都會害怕的,你看耶步還沒上來就吐了好幾回了,你已經很好了。我理解的,你千萬不要有壓力,我一點都不覺得丢人。”

好一會兒,風澤杳重新對上她真誠的目光,朝她淺淺笑了一笑。

問觞頓時感覺渾身充滿了動力,連忙道:“風兄,還是和剛才一樣,你哪兒都不要看,看着我就行了。我動一下,你就跟着動一下。”

風澤杳道好。

于是鐵索橋上的兩個人,一個人往後退着,另一個人亦步亦趨地跟随着。空曠的萬丈溝壑和山風呼呼的轉圜成了連餘光也不屑一顧的事物,兩人的眼裡隻剩下對方的面孔。風澤杳看着問觞的雙眼,腦海裡亂七八糟的思量和恐懼煙消雲散,隻有這個人淺淺笑着的眉眼和目光裡的堅定清晰無比,宛如站在群山之巅撲面而來的雲霧一般勢不可擋地将他吞沒。

走過來的時候,他還愣愣地沒有反應過來,問觞率先将拉過他的手,将他猛地一拽,風澤杳猝不及防地朝她撲來,頓時有種刹不住腳的感覺,連忙伸手護住她的後腦。

兩人齊齊摔在在盡頭的草叢裡,問觞翻了個身仰面躺着,深深地吸了口青草芬芳,如釋重負地笑道:“總算過來了。”

風澤杳躺在她身邊,閉上了眼,此時心跳才漸漸平息下來。

過一趟鐵索橋,實在是生理上和心理上的雙重壓迫,問觞也就由着自己多躺了一會兒,邊看着藍天白雲邊對風澤杳道:“接近終點的那裡有一處斷痕呢,你看到了嗎?”

“沒有。”風澤杳道,“隻顧着看你了。”

問觞理解地點點頭:“我也是匆匆瞥了一眼。看那個痕迹,斷得挺明顯的,這麼險峻的地勢,也不知是什麼樣的能人巧匠修好的。”

風澤杳沒應聲,半晌道:“你害怕嗎?”

“本來應該害怕的。”問觞想了想,翻了個身面對着他,将一側手肘枕在了腦袋下,“如果我一個人走,肯定害怕得雙腿打顫。但是你在我身邊,我就不害怕了。”

風澤杳一下子噎住了,問觞看着他十分不自在的表情,心中暗自好笑,忍不住要多說兩句:“特别是我一邊看着你一邊走的時候,竟然一點都不害怕。你知道為什麼嗎?”

問觞眼睜睜看着他的耳垂從白皙到染上薄紅,卻依舊佯裝鎮定地問道:“為什麼?”

問觞眼睛一彎,笑嘻嘻道:“你長得太好看了,我光顧着想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驚為天人的男子了,一邊想一邊走,不知不覺就走完了。風兄,醉春坊的花魁都沒你一半漂亮呢。”

原本聽她說着這些不着調的話,風澤杳已經臊得忍不住要别開頭了,直到聽到最後一句,他卻又轉了身過來,和她面對面躺着,冷冷淡淡的語氣和鮮紅的耳垂顯得十分違和:“醉春坊的花魁你都見過,難不成你去過?”

“何止去過啊,”問觞一說起這個就來勁兒了,在草叢裡沙沙地朝他挪近兩分,“風兄,你太小瞧我了。我可是常客呢。”

問觞看着他逐漸冷淡下去的眉眼,還沒反思出來自己說錯了什麼,就聽見風澤杳不鹹不淡地道:“你一個女孩子,去那樣的地方做什麼?”

“就許你們男子消遣風月,未免太不公平了,”問觞認真道,“那裡的姑娘彈的小曲兒可好聽了。”

“我沒去過。”風澤杳皺着眉否認道。

問觞憋着笑道:“那改日我請你去一醉方休啊。”

風澤杳額上青筋跳動,抿着唇看着她,卻迎上一對無辜又興奮的眼神。他轉過身,帶着一絲怒意道:“不需要。”

問觞哈哈大笑起來。笑夠了起身,朝風澤杳伸出粉嫩的手掌:“走了。”

風澤杳猶豫了一下,搭上她的手起身。問觞将手掌橫在眉間,朝遠處眺望了一番道:“前面那個很寬的江,就是你說的鹜水吧?”

兩人沿着草叢走了一陣,被一條波瀾壯闊的大江攔住了去路。江水波濤洶湧,滾滾東流,很不太平,若是乘一葉小舟過去,定是要被一浪打得飛起。偏偏不知哪兒來的貼心人,在岸邊留了一條僅供兩三人乘坐的小舟,用一根粗繩拴着,隻需解開就能使了。問觞蹲下來觀察着一葉小舟,笑道:“風兄,這......”

風澤杳低下身來,熟練地解開繩子丢上小船,道:“好。”

問觞啼笑皆非:“不是,我是說,這個船太不安全了,指定要翻的。”

風澤杳伸出一隻腳試了一下深淺,小舟往下輕微一沉,他踏步上了船闆,轉身朝問觞伸出一隻手道:“不會。來。”

問觞略微猶豫,可看他波瀾不驚且胸有成竹的模樣,心一橫,搭上他的手借了個力上了踏闆,笑道:“這下可真是上了你的賊船了。”

風澤杳一隻腳往後挪動了一下,穩住船身,微微一彎唇:“求之不得。”

這人的笑意十分淺淡,一般人看了總不會覺得他是在笑,可在問觞眼裡卻堪稱笑得分外惹眼了。她眯起眼兀自欣賞了一番,把羨豔的話語默默咽下了:“風兄,這要是翻了,你得賠我幾條命啊。”

風澤杳道:“保你無恙。若是翻了.....”他略微一停頓,興許是沒與人下過幾次賭,說到這裡詞窮了,愣了足足五秒鐘,問觞與他大眼瞪小眼,見他居然真的半天也說不出來,忽然覺得眼前這男人可愛極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風兄,若是翻了,就把下輩子押給我吧。”

風澤杳愣愣的,突然接不上話了。

問觞哈哈笑完,才發現自己這話的不妥之處。她本意隻是“下輩子給我做牛做馬”的下賭術語,沒想到詞不達意,竟然給自己說出了點暧昧缱绻的意味來,不禁一陣尴尬。她假意咳嗽兩聲,往江心望去:“有點涼啊。風兄,我們走吧。”

風澤杳伸出一條長腿往岸上借力蹬了一腳,小舟就緩緩動了起來。說來也怪,這鹜水浪大水急的,他們的小舟卻不疾不徐,輕快閑雅,好像不是小舟避過了翻湧的江水,而是浪花還沒來到舟前就遠遠地繞走了。問觞原本還緊張兮兮地站在舟心,可一連過了幾波浪潮小舟都沒有要翻的意思,她轉頭去看已經坐在小舟上悠閑地煮起茶來的風澤杳,震驚道:“這船成精了?”

簡簡單單一個小舟,竟然還備着燒水的幹柴和壺,風澤杳從壺裡取出小瓷杯,舀了一壺清澈鹜水,在小舟上燒起水來。問觞轉頭時,壺嘴已經冒着鼓鼓的白氣了,風澤杳正低着頭擺弄着小瓷杯,道:“坐下吧。水要開了。”

問觞看着他一系列超然物外的操作,大跌眼鏡:“你、你是要泡茶嗎?”

“桃花林的主人說,鹜水沖泡龍井,滋味絕佳。”風澤杳刮了刮茶葉,“嘗嘗?”

問觞朝遠遠的河對岸瞧了瞧,覺得按照這個速度估計還有一會兒,又實在耐不住龍井絲絲縷縷鑽入鼻腔的清香,所幸一盤腿與風澤杳面對面坐了下來:“好啊。不過風兄,你經常來這裡嗎?怎麼連壺裡有龍井都知道。”

風澤杳擡手往小瓷杯裡倒上滾燙的熱茶。壺嘴裡流淌出的細細水柱被層層的霧氣環繞着,與散發出來的龍井清苦味道纏纏綿綿,風澤杳放到唇邊輕輕吹拂了兩下,清綠的茶水表面蕩漾起一圈圈的波紋,他把小杯遞給問觞,回答道:“小心燙——以前常來。從上船開始泡茶,到江對岸下船,正好能喝完一壺。今天我們兩個人來,應該撐不到對岸了。”

問觞捧着小杯呼呼吹着飄來的茶根,咧開一口白牙笑道:“對不住了風兄,搶了你的半壺茶。”

風澤杳道:“我倒情願少喝半壺。”

問觞沒耐住性子抿了一口,被燙得舌頭疼,嘶了一聲道:“為什麼呀?”

江上微風習習,把他的頭發吹得微亂。風澤杳沒有接話,隻朝她淺淺笑了一笑。這一笑溫潤極了,問觞沒忍住看了許久,末了局促地轉過頭,假意看風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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