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德吞下最後一口糕點,含糊地回答:“哦,師父,你剛剛錯過一場好戲。其實依他那變态的實力,前面的重重預賽都直接跳過了,隻不過剛剛好不容易輪到他,他卻不比了,大家都鬧翻天了。”
問觞一愣,實在是沒有預料到。思德繼續道:“本來大家就對他抱有極高的期待,也覺得是個十足的看點,結果他半途棄賽,大家都一起抗議,問他為什麼棄賽、是不是有什麼黑幕......可他也不解釋,場面差點控制不住,老前輩們隻好出來安定人心,鬧了好一會兒才進入下一輪比賽。”
問觞也很疑惑,四處環顧了一圈,果真見焚臨阡站在遠處,好巧不巧,冰冷的目光也正好看着他們。他接觸到問觞的目光,條件反射地垂了一下眼,避免對視。
問觞頓時驚奇,焚臨阡盯着他們這麼久做什麼?怪自己和思德說得太熱烈,根本沒注意他這樣直白的目光。
問觞好奇心大增,抱着試探的心理繼續盯着焚臨阡,等他再擡眸時,用探尋的目光看着他。焚臨阡這次也沒有躲避,兩個人就這樣心知肚明地一直對視着,一個疑惑,一個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兩人眸子都一暗,同時移開了目光。
問觞暗自歎息:這是又被人盯上了啊。
思德覺得這氣氛實在怪異,躊躇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這是什麼意思?”
問觞道:“不知道,小心為妙。”
倆人再次把視線移回台上的時候,就見那個名為優黛的女子正與另一位江湖人士戰鬥。優黛果然厲害,幾招冰刃冰凍就将那江湖人士逼入困境,但那江湖人士也是入圍的強者,他沖散了冰塊,提着鋒利的劍向她攻去。江湖人士的劍術不得不說的确精湛,關鍵是速度快,招式猛,而且一些稀奇古怪的劍法雖是淩亂,卻十分有突破性,讓人尋找不到抵禦的招式。
優黛顯然很難對付這劍術,額上都滲出了細汗,手中的冰劍不停抵擋,卻在江湖人士一猛擊下,斷了。
她縱身踩着江湖人士刺出的劍身飛躍在半空中,喊了聲:“凝!”江湖人士的身形慢了幾秒,背後就萬千冰刃射來,他連忙轉身以劍相抗,可奈何冰刃漫天漫地,割傷了他的手臂和臉,滲出了鮮血。
好不容易躲過這一招式,優黛就一個迅疾将他凍成冰人。受上次的教訓,沒等他破開冰層,就一陣冰寒狂風将他推到台下。她氣喘籲籲地直起身,費力獲勝。
問觞微微閉上眼睛,想讓眉目休息一會兒。被焚臨阡盯過一次後,她不禁加緊對四周的警惕,然後天不如意的,又有一道目光盯住了她和思德。
被這樣一種毫不掩飾的目光赤裸裸地看着,她怎會感覺不到?問觞不住在心裡暗罵一聲今天真是多事,睜開眼睛準确無誤地掃向視線來源。
竟是那個紫眸的俊雅男人。
他換了一件紫黑相交的衣服,襯得眼睛很是深邃好看,透出一抹深沉的絕命紫光。隻是緊抿的唇泛着沒有血色的白,為那張絕塵的臉增添了一股蒼白憔悴。
站立在那裡,如此冷淡孤傲,與周圍的喧鬧格格不入,仿佛修羅來的王,神秘,看不透。
問觞不覺攥緊了藏在衣袖裡的雙拳,心裡又開始隐隐作痛。
她往旁邊站了站,可那個男人就這樣直直地盯着她。他那一貫冰冷的眼睛裡似乎燃起了什麼東西要将她灼傷,她隻覺得胸口刺痛,想逃離出他的視線,可他寸步不讓。
她控制好呼吸,裝作沒有看到,朝思德退了幾步,退到離思德很近的地方,拉了下他的衣袖,低聲道:“……我有些渴,出去買些水,過會兒就回來。”
“我去就好了。”他連忙回應,正要走,就被問觞拉住:“我自己去,你專心比賽,我會來找你。”
他還想說些什麼,她就已經很快撥動人群離開了,便隻好聽她的話乖乖候着。
問觞剛逃離視線就急匆匆地加快腳步奔了起來,跑到離賽場有一定距離的人迹稀少的地方才停下,撐着樹累得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
她不知道為什麼要跑開,她從沒有這麼狼狽地躲過誰。隻是那個男人看她的眼神太過放肆,她甚至從他的深眸裡看到了宛如千年冰川消融那刻的熱烈,将她深深地刺痛了,她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就是逃離他的視線,好讓自己不那麼難受。
她一向的從容,竟然差點被那炙熱和探求的目光所灼傷。
好不容易将氣息調整了回來,累得轉身準備倚樹滑坐下,可剛轉身,就被吓了一跳。
面前身着紫黑的冷峻男人淡漠而立,風吹起他的黑如墨的長發,樹葉洋洋灑灑地落在他的肩膀上。
而他冰冷的眸,正直勾勾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