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也是俊雅非凡,所過之處如涓涓流水不留痕迹。
人群漸漸又喧鬧了。慕青玄走過焚臨阡時,聽見他冰涼入骨的聲音:“你本可以赢。”
慕青玄停了腳步,似是苦笑了一聲,“技不如前罷了。成與敗,豈能預料。”
陽光灑在慕青玄清冽的面容上,仿佛一個光暈就可将他吞沒。焚臨阡冷峻的臉上無絲毫波動,隻是眉微蹙,冷淡又極好聽的音線在耳邊徘徊:“執念。”
“是執念,也是沖動。” 慕青玄薄唇輕抿,不再言語,從焚臨阡身旁走過,白衣飄飄,風華絕代。
“你輸了。”問觞抱着手,語氣平淡。她還記得思德賭的是慕青玄,可惜赢的另有其人。
思德無語地說:“說得好像你賭赢了似的。”
“......”問觞道,“這個慕青玄這麼厲害,說輸,實在荒謬。”
“的确,看不懂的看熱鬧,看得懂的看門道。慕九公子是有意落敗的。”思德頓了頓,“一定有什麼隐情吧,隻是這讓天下人恥笑的打擊,不知他是否能挺得過來。”
問觞道:“慕九公子這樣的人,自然是早已做好打算的。”
思德點點頭道:“不過這其中緣由,倒讓人很好奇了。”
問觞正要回答時,心裡突然猛跳了一下。
說不清道不明,隻感到心頭泛起了一股慌張。她皺起眉頭轉頭望了一眼,正巧望到一個在一旁伫立多時的俊雅男子。
那面如冠玉般的男子伫立的陽光下,被青睐着他面容的光暈映得恍惚迷離,偏偏又冰冷得入骨。
他挺拔的身姿淡漠而立于人群中,平靜地散發着迫人的危險氣息。
紫色流轉在潋滟的眸中,沉寂得如同鋪了一層霜,靜默的,孤獨的。
明明是個沒見過的人,但看到時,她心裡卻難受得透不過氣。
正當她胸口開始絞痛時,聽見一個清脆的女聲喊了一聲:
“風澤杳!”
素衣女子歡快地朝他叫道,輕巧地落在她身旁,明媚地笑着,清秀靈動的臉上綻放着美好的笑容。素衣女子甜甜地笑道,雙頰微微泛紅:“我、我赢了,你看到了嗎?”
黑衣的俊美男子面無表情地點點頭,紫色的眸和緊抿的薄唇散發着一股疏冷的氣息,黑色的長發在風中靜默地飛舞。冷漠的外表之下,似乎又在焦急與擔心地尋找着誰,隻是被很好地隐藏了。
“喂喂。”素衣女子不高興地嘟起了嘴,扯了扯他的衣袖,“你就誇我兩句,或者笑一笑也好嘛。”
她可憐巴巴地望着他,他隻好無奈地笑笑,刹那間卻連光芒都失了顔色,遠遠近近都聽得見清晰的吸氣聲。他啟唇,淡淡的略帶疲憊的嗓音流淌出來:“很好。”
優黛開心而自豪的笑着,乖順地在他身旁,抿唇不再言語。
問觞仔細地盯着風澤杳,因疼痛蹙起的眉擰了起來,她确确實實是不認識他的。可當她看到他時,心裡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她忍不住地想去追究。此刻的心髒就像被攥住了一樣,疼得她直冒冷汗。
“師父?師父?”
直到攢動的人流遮住了她的視線,目光再難觸及他的身影。
“......師父?”思德試着又喊了一聲。
“啊?”她這才回過神來,轉頭望向思德,心痛的感覺漸漸消失了,定了定神漫不經心地問道,“怎麼了?”
“師父,你看起來不太舒服,”思德擔憂地問,“是不是站太久累了?”
“不累。”她搖搖頭,眼睛不知該看往何處,久違地開始茫然無措了。
耳邊有一個聲音一直在說,離那個男人遠一點。她想是應該離他遠一點,可能是遇到命格犯沖的人了,以至于看到他心就痛,實在不是個好兆頭。問觞拉着思德往旁邊站了站:“這裡,視野可好些?”
“一直都好,”思德道,“師父,我個高,站哪兒都看得到。”
旁邊幾個矮壯的漢子憤怒地看了他一眼:長那麼高還往前湊,還非說出來。問觞忍不住笑了:“那我們往後一些,别擋了視線。”
問觞拉着思德往後退了兩步,突然,思德開口道:“師父,你是不是很難受啊。”
問觞道:“沒啊。”
“哦......”思德撓撓頭,疑惑地說,“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剛剛那一瞬間,我突然能感受到你的情緒。”
問觞疑惑地看着他。
“我也不太清楚,就是突然之間的感覺。再比如說那個人,”思德看向一位男子,問觞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思德繼續說,“他現在心裡很開心。還有那個,有些幸災樂禍,還有些得意。還有那邊那個,似乎心裡很失望很難過。””
問觞沒明白他的意思,細想了一下,剛才思德說開心的那個人,是上一場赢了比賽的,幸災樂禍又得意的是剛和别人打賭赢了的,失望難過的,是剛剛大意輸了比賽了的。
問觞道:“我也知道他們開心還是難過。赢了就開心,輸就不開心。”
思德見她敷衍他,有些急了:“師父,可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輸是赢啊,我沒跟你開玩笑。”
問觞本還想逗他兩句,可看他認真又急切的樣子,又不忍心了,隻好道:“好好好,我知道了。”
思德道:“你知道什麼啊,你就會敷衍我。”
問觞道:“不敷衍你。詳細說說。”
思德連忙道:“就是剛剛有一瞬間,我突然可以感受到旁邊人的情緒。”
問觞望天,想了一會兒認真道:“隻有一種可能了。”
思德期待地問:“什麼啊?”
問觞道:“祖傳讀心術。這個好啊,你可以去給人算命了。”
思德覺得問她等于白問,于是自覺地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