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雅兩眼一黑,踉跄了一下,手掌順勢撫上後腦勺,“哎喲我的血壓。”
緩過勁以後,她氣哼哼的瞪着他,“你想活活氣死我嗎?我前腳讓你相親,你後腳就跟我說你結婚了,你還說不是為了堵我的嘴?”
難怪那天相親結束,她側面打探女方那邊的态度,隻得了一句不合适的回複。
現在想想,莫不是那會兒他就跟人說自己結婚,把人得罪幹淨了?
“你該不會相親那天就跟人家說自己結婚了吧?”
她越想越覺得這事像他會做的,就為了徹底打消她給他張羅的心思。
每次讓他相親,他都一臉不情願,逼急了,可不得搞個大的氣她麼?
李硯知驚了,“媽,你把我當什麼人了,真要結了婚我哪兒還能去相親,這不混蛋麼?”
“可距離你相親才過去多久你就結婚了,閃婚嗎?”
“沒有,我和她一年前就認識了,當時隻當一面之緣,沒成想緣分就是這麼神奇,我們再遇了。”
李硯知把唐甯編纂的浪漫邂逅照搬過來給自己親媽,添油加醋說得有鼻子有眼,格外的水到渠成,聽得白雅一愣一愣的,又驚喜又憤慨。
“你個臭小子,你有喜歡的人,你就該提前跟我說,我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未必兒子有喜歡的人,當媽的還能拆散你們?我又不是封建餘孽,講究門當戶對,我是看你一直不肯上心,又接觸不到這個圈子外的優秀女孩,這才跟你張羅的,你倒好,故意瞞着我,害我裡外不是人,你可真是個天選逆子啊!”
白雅邊說邊上手揍他洩憤,越想越氣,越打越來勁。
李硯知笑呵呵的由她發洩,反倒讓白雅不自在起來,她倏然收手,再次确認道:“你們真是自由戀愛,不是為了堵我的嘴才結婚的?”
“我們是自由戀愛,自願結婚的。”他鄭重其事的保證着。
心底劃過的想法是,反正早晚會成真,不算撒謊。
“可你也該知會我們一聲啊,哪有一來就隐婚的,對女孩子多不尊重啊,她也由着你胡鬧嗎?還是你不想對人家負責,隻想玩玩,所以才瞞着我們?”
白雅的神情逐漸凝重,她肅着臉審視自己的逆子。
“媽,我在你心裡的形象就這麼差嗎,哪有這麼埋汰自己兒子的。”李硯知難得露出怨念的一面。
白雅有一丢丢的心虛,但面上依舊是一副,我是你媽,我做什麼都對的強詞奪理。
“誰讓你先耍我的,報複一下不行嗎?”
李硯知無奈的笑道:“隻要您高興,怎麼都行,不過您能站在我老婆的立場為她着想,我還挺意外的。”
說話間,他的表情帶了點如釋重負。
“怎麼着,你還怕你媽嫌棄她不是名門閨秀啊?”白雅睨着他,滿臉不快。
“這倒不是,以我的實力,結婚根本不必考慮伴侶的家世,我是怕您覺得我急着跟她結婚,怕不是被騙了,畢竟之前我還那麼抗拒,最主要的是,我們之間的差距挺大的,這種情形不管跟誰說,都會被先入為主的覺得她對我别有用心。”
李硯知平移倆人的浪漫邂逅時,也順道把唐甯的家庭情況和倆人的年齡差說了,為的就是消除唐甯可能存在的顧慮。
在不知不覺間,他開始用唐甯的思維方式考慮她所擔心的問題,他覺得自己有義務在她見母親之前,精準掌握母親對這段婚姻的看法,以及對她的态度。
就像他一直強調的,結婚是假,但協議是真,體驗感也是真的,最重要的是,他有了私心,他不想放手了。
白雅戲谑道:“就你剛剛對你親媽都一副機關算盡的奸商樣,你不對兒媳婦别有用心我就謝天謝地了,她不嫌你古闆無趣,對男女情事呆頭呆腦,就算你們老李家祖墳冒青煙了好嗎?”
李硯知被母親編排得一無是處,但他竟然一點都沒有不開心,反倒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确認了,是親媽無疑。
“不過有一點我還挺意外的,你剛剛那些擔心絕對不是出自你自己的腦袋,替兒媳婦打探我對她的态度呢?”
白雅最知道自己隻會工作不懂情愛的兒子那顆榆木腦袋裡有什麼了,他打小就自信獨立,做事從不會瞻前顧後,決定了就義無反顧。
但現在卻因為兒媳婦的出身和年紀杞人憂天,一看就是不自信的表現。
也許,他倆的感情并沒有他說的那麼好,至少現在還沒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