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甯每去到一個陌生地方,都會因為認床而睡不着。
雖然唐秘書隻是拜托她準備粥和醒酒湯,沒讓他等老闆回來,但她卻因為老闆給自己的照顧太多,生出不回報就難心安的情緒,又想到自己除了在生活起居上給點力所能及的照顧,别的也實在幫不上忙,于是便打算一邊畫畫一邊等他回來再睡。
反正明天是周末,可以晚點起。
興許是因為銀行卡餘額充盈,讓她在創作新作品時,沒了之前必須要快點賺到錢的壓力,每一筆都落得輕盈又愉悅,不知不覺便入了神。
直到瞌睡蟲來襲,她哈欠連連的看向時鐘,已經淩晨一點了,可老闆好像還沒回來。
她正想着要不要發個信息問問,卻想到那條互不幹涉對方私生活的條約,隻能放下手機繼續等。
院子似有響動,她起身掀開窗簾的縫隙查看,剛好就看到被柔和光影描摹出的熟悉身影。
李硯知身材高挑挺拔,肩膀寬闊堅實,因為仰頭而格外醒目的喉結輪廓,帶着若有似無的禁欲感撲面而來。
光影造就的朦胧比直觀展露更容易給人想象空間,唐甯一整個被硬控,直到他重新踉跄着走向室内。
唐甯忙退到旁邊的沙發,本該在這時出去把人攙扶的絕佳回報機會,也因為她心虛的窺視而錯失。
她坐回沙發,慶幸自己在飲水機旁給他留了字條,提醒他廚房有醒酒湯和粥。
她重新拿起筆作畫,可耳朵卻像有自己的想法,脫離宿主全神貫注的聽着門外的動靜。
然而實木門根本不給它溜号的機會,除了她的心跳,什麼也聽不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唐甯落在屏幕上的筆壓根就沒動過,腦海裡不斷閃過各種因為醉酒無人照管而窒息的社會新聞,更加坐立難安了。
最後,還是“老闆對她這麼好,她絕對不能恩将仇報”的道德感,說服她開門出去。
她邊走邊自我安撫,像這種特殊情況,條約也可以通融一下的。
她蹑手蹑腳的朝他所在而去,明亮的光線下,入目依舊是那張被造物主格外偏愛的臉。
他濃眉微蹙,略顯疲憊,如玉般白皙的膚色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浸染了修長的脖頸,凸起的喉結在亮光下更有攻擊性,可他的狀态偏偏又透出從未有過的脆弱感,與工作時冷峻嚴肅的冷面總裁截然不同。
唐甯想到他每天的繁忙行程,心中的不忍再次湧上心口。
她緊了緊手,走向他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了些。
聽到房門打開時,李硯知的酒當即就醒了大半,他酒量很好,除非自己想醉,否則沒幾個人能喝過他。
今晚是他主動讨醉,本以為回家能倒頭就睡,卻在看到客廳亮起的燈光時,才驚覺家裡今天以後不再隻是他一人。
他本可以直接回卧室的,按照協議裡約定的那樣,回到劃分好的私人空間,但他沒有,他毫不猶豫的直奔客廳,仰靠在沙發上,等待着。
等什麼呢?
他不知道,但他就是想等。
當看到她如他所料出現在視野裡時,他情不自禁的勾唇,高興什麼也不知道。
他隻知道自己一整天的疲憊和那股不知名的情緒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聽着她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他的眉頭皺的更深了,無力的手掌再次撫上喉結那處緊緊束縛着自己的襯衫扣子,毫無意外的再次滑了下來。
他沉沉呼出一口氣,緊閉雙眼的臉上第一次露出無助的沮喪。
“李總,您介意我幫您嗎?”
輕輕柔柔的聲音,帶着顯見的小心翼翼,徐徐蕩入耳蝸。
他緩緩睜眼,稍顯恍惚的目光,直白又溫沉的落在她臉上,一瞬不瞬。
唐甯隻當他喝醉,在辨認眼前的人,并未覺察他竭力掩蓋的貪婪。
她再次溫聲提醒,“李總,我是唐甯,您如果要我幫忙的話,點點頭就好。”
李硯知點頭,并示意自己的領口,“扣子太緊了。”
唐甯躬身靠過去,指腹輕輕壓上那顆讓他不舒服的扣子,确認道:“是這顆嗎?”
感受到她小小的力道,李硯知無聲的滾動喉結,音調有點沉,“嗯,請幫我解開,謝謝。”
他閉目仰頭,方便她操作,這個動作,更像把自己的弱點獻祭,任人宰割的模樣。
他放在兩側的手掌,随着她跪伏在他身側的動作而暗暗收緊。
這個距離和姿勢,他隻需一擡手,就能将她攬入懷裡。
唐甯一眼就看到他喉結凸起處的那顆小痣,随着他仰頭的動作強勢的展露在她眼前。
相比之前昏暗中的遠距離窺視,此刻的近距離高清放大,給她的沖擊力隻大不小。
作為公認的男性最性感部位之一,如此近距離的觀摩實在讓人難以招架,她的心髒當即就狂跳起來,原本已經伸出去的手就這麼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