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堅一愣,離笙立刻打圓場:“我吃不了幾口,玉堅你盡管吃,别理會他。”
離笙見玉堅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索性拿起筷子塞到他手上:“中原來的米糧,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趕緊吃!”
玉堅這才動筷了。
黎貞走到一邊,靠在窗邊上看海。
離笙确實沒什麼食欲。她知道再沒理由拖下去了。
“你說的那件事,我考慮過了,我覺得可行。”
“……”
“你接着吃啊,我們也不必演戲,該怎樣就怎樣,既然成了親,便過夫妻的日子,沒有叫你陪我演戲的道理,再說,演能演到什麼時候?以後演不下去了,還能不演嗎?”
“陛下……你……”
“我答應了,咱倆就先給族人做個表率!”
“可陛下您不是……”
“說實話啊……我的确對你沒那個感覺,對成家生孩子,都沒有什麼興趣。你要是介意這一點的話,也沒關系,畢竟也是你的終身大事,慎重一些也是應該的。”
“不……我不介意,我願意等!隻要您答應我在您身邊照顧您,哪怕等上一輩子,我也心甘情願!”
離笙扯出一抹笑容,算是達成一緻了。
自己的确是心有不甘,可條件這麼好的玉大人何嘗不是受了委屈?
自己這輩子是賣給雲水族,沒指望了;可玉大人本來是可以娶一個真正愛他的女子,圓滿的過一輩子。
離笙隻顧着出神,玉堅激動不已;沒人注意到,黎貞搭在窗台上的手握緊,指節發白。
既然做了決定,接下來的一切便順理成章。
先是在朝會上宣布了此事,後面便由禮部确定大典的日期以及婚事的章程。成婚後,新帝和貴君将搬到原來先帝所居住的鳴鸾宮去。
鳴鸾宮十幾年沒人居住,卻一直有專人維護,與離笙當初離開時别無二緻。
與她現在所著住映秀宮相比,鳴鸾宮簡直如天上仙境一般,甚至比中原的皇宮還要富麗奢侈。
當初她剛回來的時候,本是住在父母的寝宮的。可鳴鸾宮太大,她又不喜歡找一堆人伺候,覺得冷清,便搬來臨海的映秀宮住着。
如今要走了,她還有點舍不得。
下朝後她拒絕了玉堅陪她上山打點的建議,打算自己一個人再好好呆一晚。
夕陽斜照,還有些刺眼,黎貞已經來了,比往日起碼早了一個時辰。
“你來啦,正好,我要收拾行李,你幫我拾掇拾掇。”
黎貞一言不發地跟在她身後。
“衣服隻有兩套,成婚後也不會穿了,丢在這裡吧……香爐,也不怎麼用,也不要了……”
黎嵊聽她絮絮叨叨,等見到她将那雙綠布鞋塞進包裹裡才開口問道:“衣服不帶,鞋為何要帶?”
“這還是好的,再說了,我隻有一雙,怎麼能扔?”
黎嵊奪過那雙鞋:“衣不如新,丢了吧。”
離笙跑過去搶:“你給我!”
黎貞随意将那鞋舉起來:“鞋邊都磨損了,還要它做什麼?”
離笙跳起來去搶:“我就喜歡,磨損了我也喜歡,你給我!”
“你喜歡再給你做一雙就是了,破的還穿什麼?!”
離笙不跳了。
黎貞見她老實了,将手放了下來。誰知離笙趁他不注意,一把搶了過來:“我就要帶,你管得着嗎?”
她氣鼓鼓地将鞋放進包裹裡,怕又給他搶去,便将包裹提在手上收拾其他東西。
半晌,黎嵊終于忍不住問道:“你不是喜歡上我了吧。”
離笙頭也不回:“少在那臭美了。”
“你要嫁給玉大人,卻還留着我送你的鞋,陛下是不是太三心二意了?”
“我隻是覺得鞋好穿,你不要多想啊!雲水族一夫一妻,我可不敢壞了規矩。”
一聽這話,黎貞語氣更冷:“這麼說,要是跟中原一樣,你還要建個後宮,把你喜歡的都封為貴君?”
離笙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要在她心裡這麼堵的情況下繼續給她添堵,便氣道:“是又如何?我就是喜歡好看的男子,恨不得把全天下的男子都收攏來伺候我,你又如何?”
黎貞竟點了點頭,面具下也看不見他的表情,但離笙知道他懶得跟她講,因為他點完頭就走了。
還指望他幫忙收拾着,誰知道一言不合就發脾氣尥蹶子,真是什麼也指望不上!
離笙大包小包收拾妥了,全部堆放在外室,擡頭一看,黎貞原來并沒有走,還坐在院子裡山石上。
離笙走了出去,朝他喊:“我餓了。”
黎貞充耳不聞。
離笙才不慣着他那臭毛病,堅持喊。
他終于抻直了長腿,從山石上跳了下來,走到她身邊的時候道:“鳴鸾宮裡該用人了。”
“你一個人就能頂半邊天。”
“煮飯漿洗,護衛擋刀,我是都沒問題,你就不怕你家玉大人吃醋?”
離笙莫名其妙:“你是我的侍衛,他能吃什麼醋?”
“誰叫我們陛下招人喜歡,心思又多呢!”
“你還來勁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