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滴水成冰,異常地安靜。
段季旻問道:“誰?”
“殿下,你快去看看阿狸,她……”
段季旻立刻就爬起來,随意披上大氅,走了出去。
“她怎麼了?”
“殿下……她不認得我了,隻是吵着要殿下。”
段季旻猶豫了片刻,心裡知道這個時候的阿狸大約又忘記現實中的事情了。
他到底有些不放心:“我去看看。”
一進屋子,見到阿狸,便見到叫他猛然心跳的場面。
阿狸橫睡在床上,一隻腳翹在床闆上,正吮吸自己的手指。
明明她衣衫還算整齊,可這畫面就是叫他心跳如鼓。
他本能覺得不妥,向後退去。
身後的房門突然被甘田蓮關上了。
“我知道殿下是喜歡我們阿狸的,不要錯過機會……殿下要責怪,老奴自願承擔。”
“甘田蓮!”
“殿下……當斷則斷!”
段季旻拉了拉門拴,房門紋絲不動。
“你對阿狸做了什麼?”
“殿下……我都是為了你好。”
阿狸突然看到他,将手指拿了出來:“殿下……”
她面色潮紅,看起來不太正常。
段季旻馬上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甘田蓮從昨晚的事情上受到了啟發,給阿狸下了藥。
她是鐵了心的要促成此事了。
段季旻站在門邊,心裡一萬句責怪甘田蓮自作主張。
他要的,是明媒正娶,是天經地義。
他并非什麼守身如玉的君子,但是,阿狸并非在他可以苟且的範圍之内。
阿狸從床上爬了起來,無意識地向下扯了扯領口,這大冷天的,她卻好像很熱。
她走向桌邊,去倒水喝。
那茶壺中的水涼得徹骨,她身子才好,這麼折騰下去,隻怕又要病了。
段季旻無奈上前,從她手上拿下茶壺:“我去爐子那邊給你熱一下。”
阿狸不情願,将茶壺抓得牢牢的,擡手就要往嘴裡送。
段季旻用了些力氣才将茶壺搶了下來:“别鬧了!”
“殿下……我好熱!”
她開始扯自己的衣物。
段季旻心裡極亂,命道:“去床上!”
他本是叫她去床上蓋好被子,免得受涼。阿狸卻聽得一愣。
然後她便纏了上來。
段季旻用了極大的毅力推開她:“你看清楚,我不是他!你認錯了人,明早有你哭的。”
阿狸身上每一寸肌膚都難耐非常,隻知道忠于自己的本能:“殿下……抱我!”
段季旻喉結滾動,艱難道:“阿狸……你别逼我,這大晚上的……我實在找不到……”
阿狸踮腳吻了上去,整個人柔若無骨。
段季旻心跳得快要躍出胸腔,他此刻竟沒有回應阿狸的吻,像是在喃喃自語:“阿狸……你會後悔的。”
“殿下……不喜歡阿狸嗎?”
段季旻快要瘋了。
喜歡,當然喜歡,是自己也沒出察覺到的喜歡。
他終于不再克制,以加倍的熱烈回吻阿狸。
他殘留的清醒中告訴自己:别把這事看得重要,對這世上所有的男子來說,情愛都遠不及權利那麼重要。
他自認不能免俗,他二哥也不能。
隻有權利才意味着絕對的自由,不然,這天底下哪有什麼自由?他貴為皇子,還不是要在哥哥的陰影中小心算計?還不是要在老東西面前匍匐如狗?
不然那些“黑梁人”明明是泥腿子出身,面朝黃土背朝天,為什麼也知道跟他要權力,要兵馬?
不然他二哥為什麼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便一直追殺他?
财富,女人,土地,左呼右擁------不過是附屬的東西。
不知不覺,兩人已是欲成不成的姿勢。
段季旻喘息道:“阿狸……現在可回不了頭了。”
“還說呢,上次趁我睡着的時候到處親我,把我親得亂七八糟,又不管人家。”
阿狸在他的禁锢裡不安地扭動,無意識地撒嬌。
段季旻的心中一陣洶湧的醋意。
“亂七八糟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