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皇要她做皇後,把她放在火上架烤,而最後,逼死她的人……自然也是父皇!
殺死皇後以及陳妃的人,都是他。他逼死陳妃,再嫁禍于自己身上。
父皇,你真的是……算無遺策啊!
段書斐的神情似哭似笑。
就着閃爍的燭火,崔狸看到他淚流滿面。
“殿下……你怎麼了?”
“你找到大禮了嗎?”段書斐突然發狠。
“殿下……”
“我問你,你找到了嗎?”
崔狸搖了搖頭。
段書斐終于走到她身邊:“你想要嗎?”
崔狸不知道該做何回答。
“回答我,娘娘送你的大禮,你想要嗎?”
“我……不想要……”
段書斐胸口起伏,終是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崔狸。
“答應我,别來了!”
崔狸在太子的懷裡,輕輕顫抖。
段書斐感覺到:“阿狸,你怎麼了?害怕嗎?”
“我沒有……”
“這深宮危險,以後,除了我,誰的話也不要相信……好不好!”
“……”
“你為何不說話?”
“我……”
“有些事,我不希望你卷進來,我不希望有什麼會影響到我們的婚事,你明不明白?”
他擡起崔狸的下巴,迫切需要一個答案。
在太子的逼視下,崔狸終于點了點頭。
段書斐極其不安,無措之餘,便朝懷裡的人吻去。
崔狸竟然本能地避讓了一下。
“阿狸?”
“殿下……我們回去吧……我真的好害怕!”
段書斐不解地看着崔狸,最後終于道:“好。”
走出密室,段書斐轉身,将書冊和書卷放回原來的位置。
等做好這一切,他已經平靜了許多。
崔狸默默地等在一邊。
段書斐拉起她的手,朝樓下走去:“你倒是不笨,竟能解開那字謎。有求助别人嗎?”
“沒有,我自己解開的。”
“用了多長時間?”
“說不上來,每天想一點,最後連蒙帶猜,竟叫我碰對了。”
字謎上的機關和這密室門上的機關是一樣的。
“小時候我便玩這種字謎,有時候謎底是一句詩,有時候是一個地名,有時候是一種吃食;一開始我解得極慢,第一個謎底幾乎整整用了兩天;後來幾乎不需要多想,三下兩下便解決了,便沒了興趣……”
“殿下也教我吧。”
段書斐突然停下來道:“阿狸,你真心喜歡我嗎?”
崔狸一愣,然後乖覺地點了點頭。
段書斐終于露出一些笑意:“好,我這就去請父皇賜婚,然後,我們便同你哥哥,一起回雲水族去。”
“可是殿下不是一直說,中原旱情嚴重,輕易走不得嗎?”
“我父皇身子一天好過一天,他又精明無比,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情,我又何必越俎代庖?”
“殿下……”
“怎麼,阿狸就不想回去看看?”
“我自然是想的。”
“那我們便這樣說定了。”
“殿下為何如此急切?”
段書斐道:“我想要每日醒來便可以看見阿狸。我想與阿狸一桌吃飯,同被入眠。”
崔狸低着頭,卻沒有半點欣喜,反而有點憂心忡忡:“殿下真的想好了嗎?”
“不然呢?”
“……”
“阿狸不願意?後悔了?”段書斐急切問道。
“不是……我隻是覺得,殿下并不是真心喜歡……”
段書斐急了:“我怎麼不是真心喜歡……我對你的心思,你還感覺不出來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何意?”
崔狸又不作聲了。
近來,她總是如此,說話吞吞吐吐,意思含含糊糊。
段書斐向來不是強人所難之人。
見崔狸如此,他覺得自己确實操之過急,有些吓到她了。
“抱歉,我太心急了。”
崔狸搖了搖頭。
“還未知會你哥哥,總要你娘家人同意了。我才好去下聘禮。”
段書斐緊緊攥着阿狸的手,向那個冬夜晚了一樣。
可現在正值春盛,崔狸手上全是段書斐的汗。
看得出來,他真的很恐懼,卻在強自鎮靜。
他将崔狸送到杜若宮,崔狸去洗澡;他便坐在桌前等她。
一扇牆隔開兩人,各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