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車,段書斐便道:“阿狸生我的氣了嗎?”
崔狸不知道是該搖頭還是點頭。
“我已經叫人從滇南請了神醫,會想法子解除蠱蟲。”
段書斐見阿狸一直悶悶不樂,還以為是自己剛才與沈疏在一起的場面惹她不高興了。
“阿狸,我中了蠱,大不了以後再也不見她便是……阿狸不要不理我。”
崔狸便回過頭來,直直地瞧着太子。
段書斐看不懂她的眼神:“怎麼了,阿狸?為何這樣看着我?”
“你會不會騙我?”
段書斐更是覺得怪異,耐着性子問道:“所以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崔狸天人交戰,真的很想直接去問他。
姨娘是誰殺死的?追影衛是不是你的人?為什麼追殺五皇子?
可最終,她還是道:“賊人将我關在一個黑漆漆的屋子裡,要我說出熾焰金的下落,五皇子他……”
“他一直護着你?”
“是。”
“你很感激他?”
崔狸隻得點頭。
“你打算怎樣報答他?”
“我……”
“或者這事交給我來做,我好好待他便是,如何?”
崔狸依然點了點頭。
段書斐心中憋悶:“阿狸,你有心事?我們之間有什麼不可以說的?”
“我沒有。”崔狸立刻否認,“我隻是有些害怕……”
段書斐道:“如今見到我,回了杜若宮,阿狸不必再害怕了。”
“是。”
段書斐終是想要确定什麼,明知道阿狸現在的狀态實在不該有什麼親密的舉動,還是将她攬在懷裡。
阿狸幾乎是本能地推拒。
“阿狸……”
段書斐臉上是受傷的表情。
“阿狸?”
“殿下跟沈姑娘……”
“我對她一點意思也沒有,若不不是那種酒……我絕不會再喝那種酒,更不會……”
崔狸心不在焉,很怕露出破綻,便順從地依偎過去:“我信殿下。”
段書斐便擡起崔狸的下巴,微一遲疑,便吻了過去。
段書斐明顯地感覺到崔狸身體的震顫,不由地心中大喜。
他以舌尖啟開雙唇,急切地想要知道崔狸是否一如既往地接納他。
崔狸被他吻得一絲力氣也無,身子軟軟地化在殿下的懷裡。
“阿狸,你不知道這幾日我是怎麼過來的。”
“我也是……”
“以後不是我陪着你,再也不要私自出宮了。不然,陸太峰就慘了。”
“他怎麼了?”
“作為東宮衛率,卻捅下這麼大的簍子,事後又尋人不力,你說我要不要罰他?”
“這事怪不得他!是我一定要他跟昭柔陪着我。”
“怎麼不怪他?阿狸不必替他求情;還有,更不要為了我私自去接觸五皇子。他這個人十分危險,你應付不來的。”
“他答應我找出夜宴那晚的刺客,還殿下一個清白。”
“如果不是他監守自盜,他上哪裡去找刺客?阿狸!要是你再出事,你叫我如何自處?就聽我的好不好?”
段書斐幾乎是在求她了。
“殿下是要我什麼都不管嗎?”
“是!”
“可……”
“有我和你哥哥在就好了,如果你置身其中,隻會成為我的掣肘。”
見崔狸不懂,他又道:“會連累我。”
“殿下以前不是這麼跟我說的。”
“我還是那個意思,你有你的使命,但危險的事情不要參與。”
快至承璟門時,一輛快馬疾馳而來。遠遠便有人喊道:“殿下!殿下!”
段書斐掀開車簾子,是陸太峰。
“何事?”
“五皇子不見了,土窯子聚賭的十幾個村民……全被殺了!”
崔狸一聽,幾乎一躍而起,腳下卻一陣發軟。
段書斐及時抱住她,她急得語無倫次:“張二狗……我要去看看,他怎麼樣了?”
段書斐擡頭朝陸太峰看去。
“有幾位姑娘,大多是青年男子,屬下不确定是否有崔姑娘說的這個人。”
太子沉聲吩咐:“去牛角村。”
還沒到牛角村,便聞到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崔狸臉色發白,腳步虛浮。幾乎不敢走進那土窯子。
屍體擺放在土窯子外面,她不敢看。
“阿狸,去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