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看我的傷,自然沒問題。”
段季旻說着,慢慢将書放下:“你站得那麼遠,看得清嗎?”
說着,他竟伸手去解圓領袍上的扣子。
阿狸沒想到他會這麼“實誠”,不過話已經說出口,總不好再阻止他。
于是,一會兒,段季旻便赤裸上身,從肩膀至右腰,纏着一圈棉布。
就在兩天前,崔狸才見過他這副樣子,明明當時沒覺得有什麼,可今日看着他脫,總覺得叫人有些羞怯,不敢直視。
但是她又忍不住地去看。
段季旻寬肩窄腰,薄肌緊腹,應該比段書斐還要更瘦一些。
或許是他受了傷,清減了的緣故。
崔狸無端想起那晚段書斐在杜若宮纏她的畫面,那時,段書斐雖然穿着衣服,可崔狸真切地感覺到他充滿侵略性的力量。
崔狸臉紅更甚。
段季旻朝她招手:“過來。”
崔狸真是沒想到,她一來就這麼被動。
不過她很快轉念:“我是看他傷口的,又不是占他便宜的。”
她果然大方起來,走到段季旻的身邊。
今日棉布幹淨潔白,并無一絲血迹,他的臉色較前日也好了許多。
“……你好些了。”
崔狸終是不好意思看得太久,正要往後退,段季旻卻抓住她的左手,将它放在自己薄而緊緻的胸膛上,笑道:“阿狸剛剛真的在看我的傷口嗎?“
“咳……怎麼不是!”
“那為何要臉紅呢?”
“什麼?我沒有。”
“阿狸喜歡嗎?”
“瞎說什麼?我關心你的傷口,你倒沒個正經。”
“既是關心我的傷口……這裡,大約刺入兩寸深,那晚我差點就死了。”
崔狸顧不得害羞:“那刺客……”
段季旻又握着她的向下,崔狸盡力後縮,仍是鮮明地感覺到他激烈的心跳,溫熱的肌膚。
“都說我跟我二哥相像,你覺得呢?”
崔狸不敢擡頭看他,結巴道:“我……不知道……”
“你沒有這樣子摸過我二哥?”
段季旻的聲音裡透着一股不敢置信的驚喜。
他這是要幹嘛呀!
“我……當然沒有,我一個女的……”
段季旻笑得極其愉悅,他将崔狸所有的羞怯與慌亂都捕捉在眼裡。
崔狸不幹了,極力抽回手,但是段季旻抓得很緊,她越是往會抽,便越被他按在身上。
“我就知道你是個守禮的好姑娘。”
“你放開我。”
他引着阿狸的手一寸一寸撫過肌膚,身體微微顫栗,說不出的舒暢。
他呓語般道:“阿狸……你能記住嗎?”
“記住什麼?”
“我,我的身體。”
“我為什麼要記住你?你放開!”
見崔狸已經有些惱怒,也不敢再造次:“阿狸……不喜歡?”
“不喜歡”三個字,崔狸說不出口,隻是冷着臉道:“你把衣服穿上吧。”
“不要,屋子裡燒着地龍,這麼暖和,沒必要。”
崔狸的視線不知道投向哪裡,終是自己坐在桌邊。
“我誤解你了?”
崔狸心還在狂跳:“你誤解什麼了?”
“你一個人來……”
崔狸莫名其妙:“我一個人來怎麼了,我上次不也是一個人來的?”
段季旻搖了搖頭:“上次你是可憐我。你知道被我利用,應該很生氣才對,為何這次又來?”
崔狸還未開口,段季旻又道:“我二哥被拘禁在七王宅,你一定聽過那個去處,沒有例外的話,至死也是出不來的。于是你便想到,既是我檢舉了他,我也一定有法子救他,我猜你情深意重,不會那麼快便棄暗投明;可是你有什麼籌碼呢,除了你自己?”
“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啊!”
崔狸目瞪口呆。
“阿狸……真的很抱歉;我是想要的……可我不能答應你。”
崔狸突然伸手,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鑿栗。
他捂着頭,不敢置信地看着崔狸:“痛!”
崔狸也不啰嗦:“言歸正傳,怎樣才能放了他?”
段季旻心頭那绮麗心思終是被崔狸那公事公辦的表情給壓下去了,懶懶道:“你也知道,他在朝堂上承認自己跟雲水族過從甚密,為此,把父皇都拉下馬了,父皇要跟他劃清界限,我能有什麼辦法?”
“除了書信,還有那刺客,你知道他在哪裡,對不對……?”
段季旻剛才還熱烈溫柔的眸子變得極寒。
“你在說什麼?”
“明明就不是太子想要殺你,你知道這一點啊!”
“你怎麼知道?”
“你也說了,太子并沒有否認那封信裡提到的内容,他為什麼要殺你?”
“如果他有理由呢?非常非常必要的理由!”
崔狸盯着段季旻的臉看,一時間竟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
段季旻道:“太子在你眼裡,就真的那麼好?”
“沒那麼好,”崔狸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立刻答道。
段季旻臉色舒緩了些:“既然沒那麼好還為他奔走?”
想了想,他又道:“我哪一點比不上我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