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娘子,你可算是來了,快請進來,我家小姐都念叨你好幾天了。”
沈甯和趙槐未等多久,就見那圓臉丫鬟笑意盈盈的往出走。
阿香微微俯身,給沈甯見了個禮。
“你家小姐客氣了,隻是今日我還要趕着去泰豐酒樓跟曹掌櫃談生意,就不叨擾了。”
沈甯笑着說,接着讓趙槐把裝好的豆腐皮和泡菜壇子拿下車。
她把東西遞給阿香,又告訴了她豆腐皮的吃法,這便提出了告辭。
“唉……沈娘子等等……”阿香付了銀錢,還想說點什麼,就見那騾車已經快沒影了。
她無奈地搖搖頭,對這沈娘子倒是頗為高看了一眼。
别說是平民百姓了,就連這城裡一些富戶家的千金們,平日裡都是搶着捧自家小姐,恨不得天天來府裡做客,哪像這位沈娘子,一點要巴結奉承的樣子都沒。
回了府裡,阿香将東西交給膳房,又提點大廚晌午就将那豆腐皮做出來,這才去涼亭向自家小姐複命。
“沈娘子走了?”雲黛一邊彈琴,一邊頭也沒擡的問。
阿香疑惑:“小姐怎麼知道?”
接着把沈甯的說辭複述了一遍。
雲黛淺笑出聲:“沈娘子看着就跟村裡一般婦人不同,是個妙人。”
.
泰豐酒樓
帳房先生正在噼裡啪啦的撥算盤,算上個月酒樓的進項,曹掌櫃坐在一邊,邊看便喝茶,聽賬房先生報了個數,笑的嘴都合不攏。
這草莓醬的生意委實好做,若不是沈甯那裡貨供的不多,他都想在其他分店裡也上。
說曹操曹操就到,他正思索着,就聽小二來報,趙獵戶跟他娘子來了。
曹掌櫃道:“趕緊請上來。”
接着又急忙讓人上茶水和瓜果。
草莓醬的貨結算了銀錢後,沈甯便跟曹掌櫃談豆腐皮的事,曹掌櫃再是高興不過,當即就讓後廚調了一盤子出來下酒。
他用筷子夾的吃了幾口,越吃越起勁,這涼拌菜下酒,再合适不過。
因着村裡人家窮,沈甯才将價錢定了一文錢一張,到了鎮上和城裡,她是想兩文賣一張的。
曹掌櫃不知道自己被沈甯偷偷坑了一把,他沒怎麼思考便點了頭,畢竟他酒樓的一盤菜,怎麼着定價一盤都在十文左右,總之他是虧不了的。
正事談妥,曹掌櫃便問了沈甯他最關心的問題。
“趙娘子,這豆腐皮是能批量産的吧,不瞞你說,我們東家在外縣還有幾家酒樓,若你這裡能供得上貨,我改天就向東家禀明。”
多賺錢的事,沈甯哪裡會拒絕,當即點頭給了曹掌櫃保證。
趙槐見兩人談的差不多了,這才将昨日之事一一托出。
曹掌櫃臉上的笑意凝住,神色漸漸沉重起來。
趙槐問:“掌櫃的心裡有人選嗎?”
曹掌櫃還未出聲,一邊的小二就咬牙切齒的說:“除了那悅來酒樓的張掌櫃,還能有誰?他家向來跟我們不和,以往私下裡拉客,更是不少見,沒想到這次更過分,簡直是沒個人樣。”
“沒錯。”曹掌櫃歎了口氣,無奈道:“你們常在鄉下,不清楚這張休的為人,此人為了搶生意,手段頗為不幹淨,平日裡更是仗着跟縣尉家的姻親關系,嚣張跋扈,我們泰豐向來對他是敬而遠之,省的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原是這張休有個親妹妹,生的貌美,幾年前被縣尉看上,進府做了妾。
縣尉夫人人老珠黃,早就沒了寵,是以這張休的妹妹雖是妾,但有寵愛在身,又給縣尉生了庶子,在府裡的地位不比正室夫人差多少。
張休因着妹妹得寵,仗着縣尉大舅子身份,在城裡混的是如魚得水,兩三年的功夫就把原來的小飯館經營成了可與泰豐酒樓比肩的大酒樓。
沈甯皺着眉頭,原以為隻是個酒樓掌櫃,再怎麼樣也不敢做出太過分的事,沒成想還是個有靠山的。
趙槐沉着一張臉,漸漸攥緊了拳頭。
他低聲寬慰沈甯道:“你别擔心,還有我呢。”
曹掌櫃也點點頭道:“跟他搶生意的主要還是我們泰豐,趙娘子放寬心,他再大膽,也不敢害人性命的。等會兒我便囑咐酒樓裡的夥計們,做事都再上點心。”
可他們都估錯了張休的膽子,回程的路上,沈甯跟趙槐就被人埋伏了。
趙槐在前面趕車,四周的草堆裡突然竄出來十幾個蒙面的黑衣人,手裡均拿着大刀。
為首的那人揮了揮手,高聲喊道:“兄弟們上,解決了這兩人,主子重重有賞。”
他雖蒙着面,但趙槐一聽他的聲音便聽了出來,此人就是那日在小巷子裡跟着他的人,他緊着的心稍稍松了口氣,就怕對方是有些真功夫的,他護不住沈甯。
“趙槐,出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