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昨晚那頓太香了,她自個都不想吃自己做的飯了。
古代蔬菜少,這個時候地裡的還沒長出來,每家每戶最不缺的就是白菜和蘿蔔。
沈甯想了想說:“我烙幾盤子白蘿蔔雞蛋餅,再熬鍋稀粥。”
“雞蛋?可是娘那裡……”
這飯聽着就香,張桂花咽了咽口水,蹲在竈邊看火的趙春芳也是眼睛一亮。
“就按二郎媳婦說的做,這幾天下地活重,都補補身子。”趙老太太進了竈房,做主道。
“唉,娘說的是,娘說的是。”張桂花高興的應了,随即去洗蘿蔔去皮。
沈甯将白蘿蔔切成細絲,放鹽巴腌制片刻,控出水分後,打了兩個雞蛋進去,撒胡椒粉調味,加入少量面粉和蔥花,接着用筷子攪拌均勻。
芝麻油熱後,她挖了一勺面糊糊進鍋,攤的差不多翻面,兩面都煎至金黃,這餅就烙成了。
沈甯手不停,小片刻就烙了兩大盤的餅。蘿蔔餅外酥裡軟,更何況還加了雞蛋,家裡沒人說話,都低頭吃飯。
飯後,趙老太太交代趙槐:“家裡的鎬頭有些不得用了,你去鎮上鐵匠家打兩把新的。還有你媳婦剛嫁過來,有什麼缺的,你順便帶她去添置些。”
說完就進屋拿銀子了。
兩人出門後,張桂花一臉肉疼,頗有些酸氣的對自家男人說:“大郎啊,咱娘可真是偏心。這家裡前前後後在二郎身上花多少銀子了,竟還要給弟妹添置東西,誰知道娘私下裡有沒有多給?”
趙樹拉過自己媳婦,小聲道:“瞎說什麼?你當年嫁過來第二天,娘不也讓我帶你去鎮子上添置東西了?咱娘公正的很!”
至于給二弟看病娶媳婦,這都是應該的,畢竟他們老趙家沒有分家,況且那銀子有一大半都是二弟打獵賺的,他當大哥的,心裡沒啥不舒服。
杏花村離秋水鎮約莫有半個時辰的腳程,進了鎮子裡,沈甯明顯感覺到了熱鬧,街道兩旁開着各種鋪子,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擠成一團。
兩人先去鐵匠鋪,打了兩把新的鎬頭,總共花了百十來文,趙槐跟鐵匠約定三日後來取。
最大的正事辦完了,他扭頭問身邊的人:“你有什麼要買的嗎?”
沈甯不想花别人的錢,因此搖了搖頭,說沒有。
她今天跟來,主要是想看看她能做哪些賺錢的生意。來時的路上她想過,她最擅長的莫過于做美食,但不論是擺攤還是開店,不說她手上一分本錢沒有,就是天天路上來回跑,也夠她喝一壺的。
所以沈甯打算先釀酒和做點心攢本錢,這兩樣東西比較精貴,價錢賣的也不便宜。若她能夠跟固定的鋪子合作拿分成,既不愁東西賣不出去,也不用天天往鎮上跑,隻需隔三差五送一趟貨便是。
沈甯不要,趙槐也不想熱臉去貼别人的冷屁股,隻問:“那我們現在回村?”
“我想去前面的點心鋪和酒鋪子逛逛,你要一起進去還是在這等我?”
“一起吧。”趙槐雖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讓她一人,他心中隐隐不安。
兩人先去了一家點心鋪,進門老闆娘就上下打量着他們,那眼神讓人十分不舒服。
瞅了瞅這兩人身上的粗布衣裳,老闆娘撇了撇嘴,沒有招待他們,忙活自己的去了。
這一看就知道是村裡來的莊稼漢,兜裡沒幾個銅闆還非要逛她這鋪子,看了半天也不買,白白浪費她的口水。
見老闆娘的态度,沈甯也不惱,指着一種賣相最簡單的點心問價錢。
老闆娘嗤了一聲,看的趙槐直冒火,冷笑道:“沒見過這種開門做生意的,今兒還真是長見識了。”
男人人高馬大,看着就不好惹,老闆娘撇嘴,不情不願的說:“這種的最便宜,一塊五文,那邊包裝精緻些的,一塊六文。”
這價錢,還真不是普通百姓家能吃的起的,畢竟街邊一個肉燒餅才賣三文錢。
不過在沈甯看來,這點心還真不值這個價,畢竟賣相平平,也沒什麼樣式。
去了打酒鋪子,酒賣的比點心貴多了,一小壇濁酒得四十五文錢。
大概知曉了行情,沈甯心下有了計較。
兩人趁着還沒到飯點,加快腳步往回趕,不然等下地的人回來,都吃不上一口熱乎飯。
沉默了大半路,趙槐突然開口問道:“你會做點心和釀酒,昨夜裡你說要攢錢,是靠這個?”
沈甯點點頭:“沒錯,這個做起來不費事,賣的又不便宜。”
“以前在村裡怎麼沒聽說過?你自己琢磨的?”
趙槐雖然以前沒見過沈甯,但一個村的,多多少少都聽過點她家的事,無非是被後娘磋磨,幹活麻利,從未聽說過她有廚藝方面的手藝。
一句話把沈甯吓得僵硬在原地。